其实小明明白,这么低调地结婚,二伯也是有心结的——这是二婚。毕竟二伯也是从小明老家农村出来的孩子,对这个还是不能完全的无所顾忌。
小明记得,小时候常听老人家说,结婚前,全家上下都得忙着张罗准备。有时甚至全村人都多多少少的会来忙活一阵,即凑了热闹又表了心意。但此刻二伯这里很是安静,完全感受不到那种传统的热闹气氛。
二伯很清楚,人们更愿意看到的是他人的婚礼不如自己的婚礼有排场。在农村,这排场就是面子,就是地位。排场太大,别人心里有气,招人妒。排场小了,在别人眼里就算低人一等。
我们总是仰头或低头看别人,对自己来说,别人都是用来做比较的。没了比较,就没有了欲望和优越感。有人还就指着这活呢,说好听了就是有了种奔头儿,满足了欲望,优越感自然不请自来。
小明突然回想起,刚进门时,没看见喜字贴在什么地方,这个未免也太低调了吧。
他也不太敢问,而二伯则跟他聊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小明他爹的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二伯照顾来的。
老三小时候聪明,学习好,这我早看出来了,二伯很得意的说到,侄儿,我给你说件有意思的事。
因为你爹——老三学习好,我和他没少赚钱。赚钱?小明有点不解。
这事儿可有意思了,小时候老三学习好,经常替别人写作业,或者把作业给别人抄,并且以此收费,但是老三他年纪小,总有年纪比他大,身材比他壮的学生欺负他。于是他就把我拉入伙了。
他负责帮人写作业,抄作业,我负责收费和记账单,然后得来的好处,我俩对半分。当时我高兴坏了,老三当时还定了个规则,按照选择题,填空题,应用题,作文等,类别不同收费不等。
刚开始来做交易的学生都用铅笔,本子,糖果等小玩意儿来交换,但是很多东西对我来说没用,老三为了不让我退出,增加了规定,只收现金,而且只要钢镚,不收纸币。
侄儿知道为啥嘛?还是老三脑瓜子灵,这些钱我们都不能往家带,所以都藏在了庄稼地旁的荒地,之所以不要纸币,是怕被老鼠等小动物磨牙啃了去。
这之后,不仅容易记账,“分赃”也容易了,最重要的是,有我在他身边,没人敢赖账。
老三和我搞了两三年,那两年里,我在外面瞎混的花销基本没从家里要过。
但是好景不长,家里你爷爷奶奶发现了不对劲,经常看到我嘴里吃着零食,却从没往家里要钱。
的确是我大意了,他们最后搜出了我的账本。事情彻底败露了,老三知道因为我才断了财路,非常生气。把责任全推给了我——账本的字迹一目了然。
老三把这条重要的线索提供给了你爷奶,却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还说是我逼他这么做的。对于此事的处理结果,可想而知。
从此老三便和我结了梁子。他也很少理我,还编一些顺口溜损我。
想起那些事,真是可气又可乐。不过你爹的心思真是缜密,能查到的“证据”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聊到中午,二伯留下小明吃饭,小明很高兴地答应了。其实小明很想听听二伯说的那些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