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你说，那种男人是不是王八蛋！”
苏禾突然叫我名字，将我从长久地恍神中拉了回来。
“啊？”我并没有听清她前面说的是什么，敷衍地回了一句，“是。”
苏禾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皱着眉头好奇地问我：“你怎么啦？怎么突然感觉你不开心了呢？”
我的目光躲闪，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想让苏禾发现我眼底惊涛骇浪般地情绪。
“没什么，苏禾，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做过的一个梦。”
她直了直自己的身体，将盘子里的炙烤寿司一口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咀嚼着问我：“什么梦啊？能让你连我的八卦都不听了。”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苏禾鼓动的侧脸，缓缓开口：“我梦到了你。”
她嗤笑一声：“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我面色严肃：“不，准确的说，我是梦到了你的孩子。”
原本还在调侃不屑的苏禾，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呆愣在了那里。
随即她讲嘴里还没有完全嚼碎的寿司拼命咽了下去，慢慢将头扭向了我，目光黯淡。
“黎昕，你说什么？”
她再次和我确认。
我满脸认真地回答：“我梦见了你的孩子，他白白胖胖的，是个男孩儿，光着屁股在地上爬，一直在找你。”
在有了圆满之后，我深知，一个母亲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的神态动作。
苏禾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你怎么会突然梦见他呢？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梦到过。”
“他是不是在恨我？所以不愿意来梦里看我？”
她迅速用自己的指尖将眼泪挑开，仰着头不让眼泪继续留下来。
接着拼命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寿司，掩盖着难以发泄的心痛和难过。
我抿了抿唇，忍着心中的愧疚说：“可能，他是想让你放下，不想看你伤心难过呢？”
苏禾的眼泪被我接二连三的话惹得泪流不止，她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面部的抽动。
“放下，我怎么放下？他就像是我心里的一根刺，长在了深处，根本拔不出来。”
我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慢慢引导：“我记得，你说给孩子在老家立过一个衣冠冢。”
苏禾的引产手术是在老家做的，没有在她自己工作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