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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栽不开(1 / 1)

蒋关系的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他说:“一个人的本事,不是人家都摆起了,你再在上边去忙不拢耸,吃现成的饭儿了,而是你有本事把人家就像是个猴儿样要哄得下树,后来上边后的事都会,这哄人下树就是本事了”。有的人,其他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这屁本事,能够叫那些即便是高傲冷艳的美人儿都要围绕着他转,当然不是地心说,地心说是错的,是日心说了,说的是还以他为中心呢。有些人本事大的冲天,但是就是将人家哄不下树。那些市上边的个家人,哦,不,是有的人,哦,也不多,是有些人,他们呢,毕竟地位到那儿去了,不过,他们还是装起装起的,你叫他去哄猴儿下树,他们会矜持呢,多半是抹不下面子的呢。但是,通常情况下,没有这市里上边的个家首长搞不成的事。因为,现在的世面上,就是你首长拧一下鼻汁,一搭搭出去,都可以把她给沾染上来你,但是万一有闪失呢,人家民女不从呢,民女不乐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那首长的面子还有法往哪儿放呢,首长的面子总不能打个钉子挂吊在墙壁上啊,总不能用担尿桶子的扁担给担上啊。虽然这种担心不是多余的,不过,这种概率是很低的。那些婆子也在掂量,这市里的个家首长,他的胃口该多高,你说要是自作多情了,甚至丢丑了,弄不好还给人留下一个生活作风不好的印象,所以人家在面子上是矜持的。当然,话又说转来,有需求,就有买卖,一项神圣的职业呢,男人嘛,两件事嘛,不只是出主意,用人才嘛,还有嘛,拉良家女子下水,救风尘女子从良,如此,皮条客应运而生了,不是自发地,而是自觉地出现发展起来了,有的求极致,还做成事业了,还大行其道了。人家皮条客对两边的情况他都清楚。就像是数学等式换算样,首长嘛,男人嘛。女人嘛,也就是那个样嘛。蒋关系的本事就是能够把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给那些没有两刷刷敢留浅头发的首长哄上床,哦,不,是哄下树,不过,这树是矜持之树,如此可让牛得草顺利地万无一失的玩得高兴,这头儿都玩高兴了,蒋关系也就是牛得草的心腹了,自己也就高兴了。他知道,跟牛得草干一百件正事,他不觉得你怎么样,要是能够跟他一起干一件坏事,那他就会记着你了。蒋关系除了他的床论,这蒋氏理论说的还有的是:“一起同过窗,不如一起扛过枪,一起扛过枪,不如一起过个江,一起过个江,不如一起嫖个娼”。可是这样做的客观效果有些出乎蒋关系的预料,就是他蒋关系行,牛得草不行,牛得草对此是阴在心里,说不出口啊,但是丰富的实践也使牛得草有了新床论,有发展了,还与时俱进了,那就是:“人家呢,你的本事不是把他哄下树,而是玫瑰花儿都盛开了,可是你要把她收拾得下来,这回你把她收拾好了,他二回子还惦记着呢,都说的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呢,吃饭了,他要是说隔锅饭儿香,她没有吃饱,碗里要再添点,永远都要吹冲锋号,后边的路就更长呢”。蒋关系知道这牛氏新床理论后说:“这个没有发展为理论的实践是重复的盲目的实践,在实践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理论是实践检验过与时俱进的理论”。二人神游共鸣了。

这牛得草,是牛还兔呢,吃窝边草还真有一套。就其源,全都是从市上的李二水哪里学来的。李二水凡是到基层检查工作,都要这些单位上的女娃儿陪吃,陪喝,陪跳。对于社会上的小姐他是不要的,理由是,他这一辈子,就是喜欢玻璃汤,卫生面,裸体肉。一来二去多了,次数太多了,那些女人也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去陪吃陪喝陪跳了。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呢,上有所好,这个总是要上有所呼,下有所应啊,人家喊个“嗨着”,你总要跟尻子打火闪的说“嗨着”。这回,李二水又来了,牛得草就指示这个蒋关系做好安排。这蒋关系就挨着挨着地给那些女人家打电话求情说:“你们这些女人,你们存在的全部价值就是满足社会的需要,要是没有人喜欢你们,你们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没有小伙们的爱,你们一文不值呢,有他们的爱,你们才幸福,没有他们的爱,你们会定会很孤寂,叫这个也不出来,叫那个也不出来,好像是这个李二水要把你们吃了样,你们怕啥呢,都是过来人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呢,就是他吃了你们吗给也要吐个骨头呢,怕个啥,也是逑莫啥名堂呢,哦,不是的,是屁没啥名堂呢。实在是不来,就把你们的职业服装借用一下总是可以的吧,交给我,我去找几个跑夜场的穿上吧”,这些女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等金蝉脱壳的法子了。蒋关系就找来十几个小姐,叫他们都穿上职业正装,出现在李二水面前,由李二水挑选呢。这些人,有人才,有身材,舍得,放得开,李二水跳舞忙的吼起,都后半夜了,李二水还假惺惺地说:“小蒋,这些女警都不错的嘛,不错啊,不错的嘛,素质高嘛”。蒋关系憨憨地笑着,心想,首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单位,一个菜园子,有几颗白菜由你薅嘛,借花献佛了的嘛。却说:“报告首长呢,是对的,是对的,你说的是对的呢”。

这时间一长,蒋关系自然而然地就水到渠成般游刃有余般地有了要当副院长的意思了。这牛得草,当然是把他当成自家的人了,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甚至就是把蒋关系当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难舍难分了,也就顺理成章地有了让这个蒋关系上副院长的意思了。这牛得草,在位的时候,忌讳的是大权旁落,但是他觉得只有有这蒋关系的辅佐,他才会玩味体验出这官的味道,才把这当官的圈儿画得圆呢。蒋关系这个人,他看的还是远,所以他在与牛得草的交往过程中,知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也更谙熟官场忌讳的就是临时抱佛脚了。或许也说不上是忌讳,而是那样胜算胜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与首长的关系,就是源远流长,最好是歌颂长江的歌词说的那样,“你从远古走来,你向未来奔去”。他也深知,这活人,前边的路是黑的,官场合,大小是个场合,不是个凉粉摊摊,最诡异的就是深不可测不可捉摸了。当然,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在万一各方各派的势力交织,处于一种胶着状态的时候,说不定这个隐蔽得很深的黑马就会杀出来,出其不意地控制制高点,走向权力之巅。这种,有,就不是步步为营的稳中取胜,而是让人惊艳的险中取胜了,虽堪称神奇,但是毕竟不是常态。于是乎,与首长套近乎,才是正道。他还知道,这个与首长套近乎,分寸的捏拿把控是势态,但更是艺术,最好的关系当然就是若即若离了,太远了,首长的太阳的光芒普照不到你这个角落,你这个桩桩,太近了,大太阳说不定就也会将你烤化了。锅盔也好,烧饼也好,想的是二面黄,但是稍微不合适就焦糊了。上这一篾片,无论如何,首要的就是要有牛得草这关键的一票。

孕育也好,酝酿也好,产生个副职,其实也跟做人差不多,你不要以为这个做人就很容易,就是提上一挺机关枪,在道口上,一下就是几梭子,过些时辰,就有妇人像骆驼祥子的老婆虎妞那样摸着肚浪皮说“有了”。说不定也是要废掉多少床席垫子。牛得草说:“这个,晚上呢,我们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一起喝个酒,唠嗑唠嗑”。席间,牛得草说:“这个我们就不搞个什么,酒过三巡了,先由我们院长副院长三人给大家提酒三杯,这是规矩,历来如此,哦,不过,历来如此就对么,相对的对,不是绝对的对,不是有一说,就是当你从冠军的领奖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你就再不是冠军了,同理可证,规矩本身就是拿来破的。醋是拿来吃的,处也是拿来破的,格是拿来破的嘛。周邦虽旧,其命唯新的嘛。以前这个喝法都是官本位的东西在作祟呢,专制和法治是格格不入的哈,是两条道上反向跑的火车呢。今天,我们搞个既有统一意志,又有大家个人心情舒畅的喝法。讲说,学法的首先要言法信法,逐步有法律思维。法治最讲的就是程序呢,程序的真谛就是民主呢,这样,出手为顺呢,大家挨着挨着的敬酒,喝起走,喝转转,也就几瓶酒水嘛,就像是掀石头,只要大家都搭把手,要不了多大一会,石头就会滚荡起来,最后给安稳当呢。还有哈,这儿,大小是个场合呢,好好整呢。牛得草当然想把圈圈画圆,他清咳一声,要吹吹风,放放风了。他左手用牙签在牙齿的缝隙里边掘进式的掏剔,右手蒙在左手上,头略微低了低,显得优雅文明。他说:“这个哈,安民告示哈,院呢就是大家的家,这个差一个副院长呢,这个我这个院长,说的叫头儿,关口口长,哪些是关口呢,入口,入口要严呢,人从哪里来,要广纳贤才,就像是李世明,看到这个各地的书生搭个蓝布口袋子,戴副眼镜子,面黄肌瘦,东歪西倒到西京长安参加科举考试,他在城墙上看到这场景,无不感慨地说,‘天下英雄,鱼贯入耳’。出口,出口要畅,大家也知道,平常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单位,几十口人,这个钱从哪里来,人到哪里去,要安排好。大家为什么跟着我,狗腿子也好,跟屁虫也好,还不是图的鸡屁股上的一坨油呢说直白点,就是要拈几个票票呢。活人,图的是,娃儿上个学,婆娘调个工作,自己升个级别,光宗耀祖,为祖祖先人争光嘛,我是这么想的,想必你们人心同然嘛。如果这个我不给大家办事,大家可以联合起来,把我打倒嘛。大家有这个理由,也有这个力量嘛。还有就是管好楼梯口,要上的人多,就一个梯子,大家都争着上,结果大家都上不去,理想的状态就是大家排好队,依顺序来,桩家轮流坐”。

说这些,大家竖起耳朵听着呢,云遮雾绕后总是要显山露水呢。牛得草说:“打开窗子说亮话,这回,就蒋关系先上,合适些,他就是一个过渡嘛,上去之后,就立马退下来,不要搞个其他的人都认为的,既生瑜何生亮,与你蒋关系同时代,牛屁股眼都长梗了,是个悲剧呢”。他这一说,这余龙全,一下子冒站了起来,说:“这个,牛得草,不怕你是个头儿,你把我莫逑法,你一碗水要端平呢,我,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不是我说你,人家都说你,函授考试不及格,操的孬。也有人说我,你也知道,我就爱摸两张纸叶子牌,恨不得放点油把牌牌炒了吃了。我打牌该债,有人说我,一把好伞,操成烂伞,一把烂伞,整成光杆杆,名字都叫我一拢圈了,本来我,四五十岁的老汉,说不起硬话了,点把点也就忍了,但是摸着胸口,说个良心话,你这是,鬼儿头上割口子,逑呵呵的,鬼儿头上雕公章,逑戳戳的,这个蒋关系,衣服裤儿都没有穿伸展,随时都是裤脚子踩在鞋子底下,耳朵都是呵缺的,还当副院长,我们都是吃米的呢,又有几个是莽子呢。你用的人,就是你的形象,这一下,你就看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我还不说你拉泡稀屎照照,只说你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我不想上那一篾片,图鸡屁股上一点油,所以我说真话了,也不是说对着婆子裤裆一瓢屎尿,叫大家都搞不成呢”。

牛得草一听,显然是气鼓卵胀地了,他冒火连天地说:“说啥呢,我多次说过,民主不是有没有的问题呢,是多和少的问题呢,这个叫会前酝酿,会上决定,学说话是两三岁的事呢,学闭嘴就是一辈子的事呢,有话好好说呢,会说话是最好的风水呢,心态平和的你最美丽呢,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呢”。这时候,姜周正突地一下子站起来了,他大声武气地说:“这个,人有个人脸,鸡有个鸡脸,麻雀子有个胡豆大的脸,我们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还是没有见过像有的人这样不要脸的,搞了钱也就算啦,睡了些晕瞌睡也就算了,还要上一篾片,欺负人呢,愚弄人呢,这个,群众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呢,如果把我们不当回人,那明天就把他负责的院里的财务账目抱出来,翻,或者抱送到上边去,我们去上访,这个总是可以的吧”。

这牛得草,本来是为了蒋关系顺理成章地出山,吹吹风,铺垫铺垫,以为这样会顺溜一些,没有想到,维护的鸡拐儿不长毛,还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了,他只好软兮兮地收场说:“这个,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是一个意向,是意思的倾向”。姜周正接下句子说:“这个,你干脆说是个谣言,还要避谣,可哪个舅子又不晓得,说的是谣言,结果是遥遥领先的预言呢”。牛得草打了个呵欠,说:“这个也是人家非正式地要征求我们的意见,或许就不是我们能够在这里说得定的事。取乎其上,仅得其中,取乎其中,仅得其下,我看大家,还是喝酒,喝酒”。也有人附和着圆场子说:“这个,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坐在这儿的人说不定这事,说得定这事的人呢又没有坐在这儿,我看我们就没有必要咸老麻子淡操心了”。也有人说:“说啥话哦,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过,话又说转来,这儿个也就是这碟子大的一个天呢,就这一塘塘水,不管是张麻子上了,还是王麻子上了,苟富贵,勿相忘呢”。

牛得草第一个提议的就是蒋关系,第一个否定的也是蒋关系,因为他担心这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愿意再有什么乱子了。这蒋关系没有着了,他想自己忠心耿耿,为他牛得草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结果牛得草,就像是一个耙汉,硬不起呢,才在门门上晃了一下,就屁滚尿流地反水了,忘记了工作就是斗争,忘记了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留血的战争,蒋关系心寒了,郁闷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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