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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字头上有飞刀(1 / 1)

这不,天都黑了,黄定然骑上摩托正准备回警所,黄定然骑车有个特点,就是加油时,一脚到底,发动机“轰隆隆,轰隆隆”,就是震耳震耳的几声一串吼,车子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下子串出去多远,后他就像是又忘记了踩油门,车速就慢慢的回落下来,摩托车就像是一头耕谷板田的老牛,晃悠着,这当儿,他又是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就又“轰隆隆,轰隆隆”地飙出多远。还有八九十公里的山路,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就可以回家困觉觉了。他要回家睡觉,也是李雅丽给他说好了的,不是说晚上一定要不要办什么事,就是他那李雅丽,只要晚上没有他,她就兴奋,只有他先是把她盘绒,整瓤,昏昏欲睡了,他再在旁边鼾声如雷,李雅丽就是要在这如雷的鼾声的伴奏中,才会进入温柔梦乡。说来也怪,黄定然睡觉的时候,鼾声再大,但是你瞧他的眼睛,却是睁得多大的样子,上下眼皮之间都可以用小木棍棍撑起了。于是乎,为了雅丽的安宁,平常他就是再远都要回家睡觉觉呢,表皮上说的是,“这个要个人捂脚才睡得沉呢”。

突然,手机响了,原来所长王盘钱给他来了电话,说:“老黄,你在哪里啊”,老黄说:“报告所首长,我在回家的路上呢,快到家了”,王盘钱说:“那你用不着回家了,接到重要警情通报,有重特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在往苍溪方向逃跑,根据局里统一安排,现在我命令你,调转车头,驱车一百公里,扼守住青牛庙渡口,缉拿犯罪分子,如果挡获不了犯罪嫌疑人,不说你提上脑壳来见我,我就干脆跳到尿桶子里边淹死算逑了,这事,责任重大,使命光荣,不是儿戏。开不得半点玩笑,上边的首长在督战呢”。黄定然一听,想说个,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结果说出来的却是,“警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呢”,他也在想,这个扯五奔六不去,万一麻绳绳从细处断,呵牙拔咬虱子,遇缘了,放走了犯罪分子,上峰怪罪下来,担待不起呢,还说镀金,就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回不去了呢,哎,欲戴王冠,就必承其重了。腿肚子拧不过大胯了,没逑法,就硬着头皮,跳转车头,在摩托车上脑壳一点一点地,又“轰隆隆,轰隆隆”地往青牛庙渡口按过去了,冬天的风,就像是要显示它才是天地间的老大,呼呼来,呼呼去,就像是一个书法狂人在天地间挥笔狂草,到了,他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他和几个二派,就在渡船上猫起等,但是到后半夜了,都没有个人影呢,开始大家眼睛睁的桃子大,这会儿上下眼皮都打架了,都说这个时候了,这鬼都打得死人了,哪里来的犯罪嫌疑人,干脆回逑算了。

这一段时间,黄定然听了些分言风语,就老虎不出洞呢,想的是,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办好自己的事,不出乱子。他一纳闷,今晚在外办案,那就铁定晚上不回家了,这有诈啊,人家好乘虚而入啊,人家是在给我挖坑啊,还要叫我自己跳下去,搞配合啊,他闷来闷去,都是吃米长大的,要验证一下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快不得,慢不得,早不得,晚不得。他估摸着时间。他将警察的黄褂褂脱下装好,在路边上的小店,要了几个小炒,来了一瓶二锅头,一人喝酒呢,老板娘看到是个生意,这人,“逑不啰嗦串脸胡,裤包里装个烧包谷”,也怪可怜的样子,就上来说:“哥老倌,喝寡酒,没劲啊”,黄定然说:“来,来,来,背靠嘉陵江,喝酒如喝汤”,老板娘叫来了几个小女子陪酒,他几杯酒下肚,满脸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帽子歪起戴在头上了,不知什么时候了,直是打喷嚏,耳朵发烧,心里头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心想是不是螳螂捕蝉该黄雀在后了,他立马站了起来,拔出手枪,顶着帽檐,吼说:“哪个老什么子坐在石头上,哪个因小失大呢,给老子滚”。吓的几个小女子咋哇哇的就是几声“啊,啊,啊”,老板娘也惊,说:“半晚上起来回娘家,也是疯了哦”,大家一哄而散了,他跨上了摩托,就像是上了奔驰的骏马,只听见摩托“轰隆,轰隆”地吼叫了,飙起来了。

快到警所时,他在远处把车子停放好,捋了捋歪戴起的帽子,光着胸膛,往自己的宿舍摸区,他悄悄地到了家门外,他听隔壁了,他听见粗犷的呼噜声了,他纳闷,这所里就是王盘钱的呼噜声与自己有一比啊,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宿舍里传出来的啊,鹊巢鸠占了,他酒清醒了一大截了,他执意要拿住把稳了,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了,他翻找来一把锁,悄悄地将自己的门锁上,又喊来两个值夜班的二派,说:“娃儿们呢,我钥匙搞掉了,帮忙开个门呢”。这时他就在门外敲门,“咚,咚,咚,咚咚咚”,晴天一声霹雳样,屋吼头传来一片慌忙杂乱的声音,稍许又归于寂静了,李雅丽尖起声音说:“谁啊,半夜三更的,我家吼头又没有在家呢,有事明天再说不迟呢”,这时的黄定然把个门板向擂鼓一样了,他拉开枪栓,顶了一下帽檐,一个小二派吆喝说:“嫂子,定然哥子回来了,他酒喝多了呢,快开门吧”,说时迟,这时快,窗门一下打开了,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子上跳下去了,一落地,“哎哟,哎哟”地就是两声,像是脚杆弯杵崴了,这当儿,只听见黄定然大声呵斥道:“那山上下来的野物牲口,站住,要不老子开枪了”,说时迟,那时快,几把手电筒的灯光一起射向黑影了,王盘钱边叫唤边用手挡住灯光边骂两个二派,说:“几个不踩祸事的,瞎了你几爷子的狗眼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老子是王盘钱呢,把个电筒晃起好看呢”,两个二派一发现是所长王盘钱,眼睛都绿了,身子僵持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直是说:“这回动天祸了”,“这回动天祸了”“膏药贴反瓜了”,半天才想起要去搀扶王所长,黄定然一个健步冲上去,一脚踩在王盘钱的脸头上,用枪对准王盘钱的脑壳,用枪头点一点地,说:“妈拉个巴子,把你当人你不像人呢,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呢,明年的今日就是给你烧纸的忌日呢”。王盘钱被吓得尿了一地,耷拉着脑袋,像是秋天的茄子,焉了,大气不敢出呢,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寒光,剜眼剜眼地恨两个二派喽啰呢。黄定然呵斥王盘钱说:“给老子自己摘掉裤腰带”,“你平常是怎样在整犯人,这个时候我就怎样整你”,黄定然找来绳子,说:“人民大众开心之时,就是你反革命娃娃难受之日,我代表这个踏踏的官府,要对你绳之以法呢”,边说边将王整钱来了个五花大绑,将反剪王整钱双手的绳子搭在自己背上,使劲地一提勒,王盘钱吆喝的娘一声老子一声的叫唤。滚在地上。黄定然还觉得不是他心上的事,又说:“你以为所里的手铐子只是给犯人戴的吗,我看你戴上也是合适的嘛”,边说边一手铐子把王整钱拷在长条椅上了,接着对着王盘钱的屁股,飞起就是几脚。

黄定然想的是,天亮了,镇上赶早集的人多了起来,我黄定然就呵斥这王盘钱走前边,一根绳子绑连在李雅丽的身上,一串儿,我把他们押着游街,王盘钱脖子上给挂着一个牌子,白纸上边有三个黑字,“流氓犯”,好多人都围绕着撵着撵着地看稀奇呢。

警察局局长高见得知这事了,一下从座位上弹射起来,吆喝说:“日妈的,也是哦,青蛙在夜壶里边打呼噜,怪事,哪个与哪个相好,屁事呢,哪怕铁杵磨成针,跟老子我,不说一毛钱的关系,就他妈的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呢”,可他内心又不敢马虎呢,内部出乱子,出幺蛾子了,万一上峰怪罪下来,他担当不起呢。他想,这巴掌大的个地方的事,轻者,人家会摆条挖苦他带的什么队伍呢,重者会弄出关天的人命来呢,他执意要把这事给抹了。

他叫来副局长牛奔草,急切地说:“先人老子,你也是哦,油缸倒了都不急,硬是默的啥事都有我在前边在上边顶撑着的,你快些个叫黄定然个舅子先放人,要不老子以非法拘禁罪立他的案呢,快些个叫王盘钱认罪赔钱呢,要不老子以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治他的罪呢。现在火烧眉毛顾眼前的是,摆平呢,不要发酵了呢。这黄定然,我看他是越说越来了,风儿一往他这边一吹,他就见风儿长了,要背上火烧膜要到上边去讨个说法,说‘自己在前线办案,结果所首长在办他家吼头的案子’呢,非要挎脱王盘钱他那一身警服,还要由他来当警所所长,讲说,这是哪门子的事呢,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现在上峰天天在讲,“无事就是本事,摆平就是水平,稳定就是搞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一个石板儿,要放平顺呢,还有哈,平常说的,头儿嘛,有啥子领导艺术,我看哦,这艺术,就是既能够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也能够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简单的可以更简单,复杂的可以更复杂,这就全凭需要去掌控呢,这就是政治了,你给我看着办呢”。牛奔草说:“我摸着石头过河呢,我先试着办一下,现吃萝卜现剥皮呢”。大家也都在说,龟儿王盘钱也太不仗义了,实在是也不该兔儿吃窝边草呢,何况,这年月,有的事,也就一泡尿的功夫。退一万步讲,他王盘钱毕竟在这个事情上还是捡了些欺头,沾了便宜的呢”。

牛奔草也是个弯弯绕,说的是讲究领导艺术。他要叫王盘钱自己千打主意万设法,自己去想去抹,自己去把吐出的口水舔回来,弄平顺,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呢。哪知道才见面一说,王盘钱温水烫猪不来气,牛奔草气得吹胡子瞪眼,冒火连天地说:“王盘钱,王盘钱,我看你是又盘人又盘钱,这档子事,云里没有我,雾里没有我,还要我摇你的下嘴壳子是不,你巴适安逸的时候就该想到会不会出幺蛾子呢,你平时爱说个,犯人的脑壳是自己说脱了的,这回,莫非是你自己的帽子自己去耍脱了,我说哈,愚人三棒不醒,君子点头便知,现在正在风头上,老子先把你凉一段时间,风声一过,给你换个汤头,你还是搞你的所长呢,王所长呢,也只逑这个办法了”,王盘钱闷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王盘钱的官帽子给捋掉了,黄岸然现场上戴上了所长的帽子了。黄定然他本来小名就是二毛子,早就没有人喊了,但是这回,大家又都叫他二帽子了,没有说破的是,他的帽子一顶红一顶绿呢。

这黄定然,收拾完王盘钱,就还要继续收拾自己的女人李雅丽,你说,天底下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呢,哪个男人又愿意说自己戴的是绿帽子呢,又有哪些男人没有戴绿帽子呢,他找李雅丽,结果和尚打婆娘,没有那个东西了,原来李雅丽被兄弟姊妹接走了,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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