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天,检察局长白现金给赵桂花汇报,说是按计划步骤,要换个屋子扫地了,该将交通局局长钱有余拿下了,白现金为了蹄疾而步稳,要给赵桂花汇报具体行动审讯方案,赵桂花一摆手说:“这个杀猪杀喉管还是杀屁股眼,膏药一张,炼法不同呢,那是你们的事呢,我管案子,只管一万,不管万一呢,我还是宏观点好,只要结果,走过场那是你们的事呢”。
白现金又叫来刘如意,说:“这个,这个,有任务”,刘如意说:“这个,这个,你还是该找其他的人弄办点了,我不能就像是牛拉犁一样,伽担子套上就不松肩呢,你不能鞭打快牛啊”,刘如意心里想说但是又说不出口的是,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少有我,熬更守夜,死缠难打的事就甩给我了,这个人活在这当下,也是悲催,就像是一根锤子样,需要了,就喊雄起,派上用场,完了,就不理事他,把他倒挂起了。
这白现金,老江湖了,脑壳一摸,办法多多。他说:“前几天,我才把你的情况给赵头儿说了,人家对你的工作能力主要是人品还是满意的呢,积淀吧,就等掀起高潮了,火候一到,使用也是说了的呢,眼下除你之外,拿得出手堪当大任的还有谁呢,我到还想得更远一些呢,君若一天当官去,审讯有难可问谁呢”。
白现金这样一说,这刘如意也是,听不得几句好话,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他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呢,是锤子就是拿来用的呢,为什么呢,因为你是锤子呢。
无论怎么说,管他妈的自己还是领导层的呢,也还不是个光脑壳呢,哦,不,自己还是这个踏踏的领导人看得起的人呢,举足轻重嘛,压仓石呢,绝不是可有可无的零余人哈,首长看得起你呢,活人他妈的,这也就够了,这也就是说的人生有值呢。
刘如意干拌着嘴接下句子说:“这个嘛,区头那儿,只有你搭得上这话,多美言几句,老子想自己说呢,龟儿万一他又假装正经,说我跑官要官,就膏药贴反瓜了,我晓得,你用牛当然是知道牛辛苦的哈,我呢,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嘛”。
交通局长钱有余,这人,瘦削的脸,尖嘴猴腮,拱起的脸上鼻子也尖,他的上牙壳子与下牙壳子,不是能很好的咬合在一起,他的老汉是上牙壳子短,下牙壳子长,地包天,他自己,是下牙壳子短,上牙壳子长,天包地。
他儿子几岁的时候,钱有余将他儿子抱起,仔细端详,对着娃儿他妈,说:“幺妹,幺妹,这不是我下的种呢”,幺妹说:“怪眉日眼的哦,不是你下的种,你说是谁下的种,每一次,你都硬是怪的钻肉呢,人家那些人说的是,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会打洞,你老汉是,就是你也是,都是尖嘴猴腮,这娃儿,从小看大,三岁看老,一个模子铸倒出来的呢”。
钱有余没法说出口的是,娃儿他爷就是个地包天,他几次想说娃儿他妈与老汉是少和老呢,但是话到嘴边就又咽回去了。
有人私下摆条说,相由心生呢,这种尖嘴猴腮的人,多半也是剜骨老髓,扭头裂膀之人,加上就是抽烟都是从裤包里一支一支地摁取呢,没有几个人愿意与其往来了。
钱有余却是个例外,他丑,他温柔,他穷,他舍得。他小的时候,就听到大人说,
“抠家家,落面面,客来了,吃剩饭,客走了,煮干饭”。平常,哪怕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只要是人来客去,他都欢喜,都舍得。
逍遥镇镇长王麻子也爱到他家来耍,口口声声地说:“幺女子炕的肉夹馍好吃呢”,一来二去,风言风语都说是不是王麻子给了幺女子一腿呢。
有些好心人给他吹耳边风说:“管好自己的人,看好自己的门,马有个笼头牛有个圈,婆娘有个男子汉呢”,他却说:“说啥呢,人家是打三棒跳一下,我是打一棒跳三下呢,就是有又好大一个事呢,哪个又不是逑那样子呢,眼不见为净呢”,后来只要是镇长王麻子一来,钱有余就梭一梭的走开了,后来还真是有舍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