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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醒来是早晨(1 / 1)

这一个夜晚,月明星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天,魏青山走了,高之峰觉得,这狗日的赵桂花,老子理麻他不成,反而害得自己把心仪的女人送到了魏青山的身下,高之峰就像是摆了乌龙,浑身不舒服,可又腿肚子拧不过大胯,都他妈的,屙尿擤鼻子,两头走崩了,没逑法,平时说的是,一口唾沫一颗钉,但是这回,就吐出去的口水又舔回来了,他立马抓起电话打给田现金,说:“上一次批示的查处赵桂花的案件,不查了,注意,是现在不查了,挂案呢,悬着挂着呢,假以时日,以后再说呢”。

魏青山来了这一回,赵桂花的危机似乎过去了,可赵桂花很惊讶,省首长魏青山没有给高之峰说他的案子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呢,这也引来了赵桂花女人的恼怒,她说:“走了个王瞎子,来了个卖炭的,白吃,白喝呢,讲说,是牛只要肯拉犁头,偷吃几口庄稼,也没有什么呢,这回,我看省首长的嘴巴,就像是个家十八岁的女娃子的那呢,你拗都拗不开呢,没逑给你说什么好话呢,县官不如现官呢,这回,没有效果呢”,赵桂花喝了一口茶,说:“没有两刷刷,敢留浅头发,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呢?”,女人说:“就是只管风流,不著一字呢”,两口子在屋里辩起渊源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过后没有人再找赵桂花的麻烦了。

不但是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了,没有好久,高之峰也有求于他了。

路透社的新闻说,上边要调整蒋有权了。无风不起浪呢,这消息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丢进一块石头,荡起阵阵涟漪了。讲说,最大的波浪,也就在中心附近,稍远渐次,慢慢趋远就会归于平静。平常,你就是说有什么问题,也是问题出在前三排,根子还在主讲台呢。下边的人对谁来当头头儿有的漠然,有的木然,反正就是那么回事,甚至有人说反正又轮不到我呢。又过了些时间,人还没有正式调起走,这里的官场上就已经传的风生水起了,说这头头儿要走了,魏青山要当头头儿了。这传说,就像是一阵子风,当然不会是空隙来风,也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到处就传开了。这样子弥漫出来的风,威力堪比十二级台风呢,它会动摇头儿的权威,直白点说就是头儿说的话,不管火了,那些长期在官场上亚力山大般的干部,就像是掀开了踏压在头上的石板,心想总可以松松肩,伸伸腰,换换气了,山高皇帝远,无官一身轻呢,身心一下子轻松愉悦了好多。

这股风,蒋有权当然也会觉察到,他当然是悟出来的,他也会很敏感,就像是平常说的,“一叶之落,可知岁月之暮,一室之冰,可知天下之寒”。他看到自己安排的工作没有落实,好多事情,渐渐的很少人甚至没有人早请示,晚汇报了,就是称呼上,渐渐的很少人甚至也没有人言必称“尊敬的蒋有权同志”了,就是有人还在喊,都变了味了,没有份量了,他想,这原因必然就是不少的干部都却信他要走了,他似乎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好久哪。开大会的时候,蒋有权还在那里讲工作,还是白泡子长淌了,但是台下的这些颜色,脑壳偏起,就像是看戏,无精打采,再好的内容,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他冒火了,说:“有人说我要走了,我说走不走,好久走,这是组织上的事呢,我总是要走的,但是活人不能随时想的都是我要走这事,就像是人总是会死的,但是不能够天天就把我总是要死的说在嘴上呢,因为无论你怎么去说,那样做都是没有意义的呢。我是一匹砖,任凭组织般,贴在门面莫欢喜,贴在厕所莫叫唤,我在岗一分钟,就干六十秒。当然我也知道,要推翻一个政权,总是要先造成一种舆论,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可也是疾风知劲草的嘛”。蒋有权说这些话是给大家听的,大家都是吃米的,清楚地知道这话是说给省首长魏青山听的呢,在他蒋有权看来,这魏青山就是这次台风的发源地。旁座的魏青山,听了也就听了,装聋作哑,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

这蒋有权要动了,政治嗅觉敏锐性高的高之峰当然也嗅到了,他把手在桌面上空抓了一把,靠山去了,怅然若失啊,后边大概率就是魏青山的天下了,而这赵桂花与魏青山是一个腾上发的两个瓜了,他要通过赵桂花与魏青山套近乎,另起炉灶,筑巢固基了。政治有时是个钱的问题,没有钱谁人认得到你呢,但是有时就又不是个钱的问题,准确点说,政治不光是个钱的问题,难道没有钱就不当官了。一句老话说的好,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要是你没有钱,或者说你舍不得出钱,也许你会有剑走偏锋的终南捷径呢。四平八稳是政治,是政治的常态,但是政治有时也是机遇,也是赌博,也是冒险,古时候,窃钩者诛,窃国者候,反正是要窃才行。投资为政也是路子,但是投机为政才是政治的艺术和绝妙之所在。官场上不少人总是善于转换角色,变原来的两面取光八面玲珑为见风使舵,善于识势,善于造势,善于融势,识时务者为俊杰呢。在蒋有权将要淡去的时候,原来的追随者,中立者,多金蝉脱壳,华丽转身,对原来用你的人反戈一击,甚至炮轰,以此来作为投奔即将上位的新首长的见面礼投名状,与原来的蒋有权的疏远决裂,就是对新上位的首长的靠拢和投奔。都与新的头头儿结成一条阵线了,都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新上任的头头上去了,就会论功行赏,分给你个什么个官位,这就是当官的诀窍。哪个庙子的和尚,又不知道,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呢。

这不,高之峰给赵桂花电话了,赵桂花存的有高之峰的电话,他一想起这可是有权力要将自己送进去的人的电话,也就没有勇气打过,这手机一响,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大,赵桂花一看,哦,是高之峰来电,激动,惶恐,机不可失,忙中出错,手机落在了地上了,他立马趴下,抓起手机,慌忙中又触了屏,拒接听,他又抱着手机,点点夺夺号码,拨打过去了,可又盲音,不通了,赵桂花双手将手机捧着,吔,电话来了,通了,高之峰说:“赵哥老弟啊,几天不见了的嘛,我做东,晚上整个伙食呢”,赵桂花惊讶地说:“高首长呢,你借给我十二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都吃到领导头上去了,老鼠舔猫屁股,憨胆大呢,那膏药就又贴反瓜了”。高之峰说:“说那些,少首长首长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晚上,天上人间宾馆,别有洞天雅间哈”。赵桂花还有说他来安排的意思,但是电话已经是挂断了。赵桂花又纳闷起来了,难道是鸿门宴不成,应当不是的啊,这是省首长的面子啊,打狗欺主,这么浅显的道里,高之峰当然是了然于胸的啊,你说,都是吃米的,哪个又不知道投鼠忌器呢。

赵桂花这人啰嗦拖沓是出了名的,啰嗦拖沓是他的性格,但是这性格跟他的长的样子像是有些关系,一个大肚子吊起,差不多过了膝盖,两个大脚片,按照配置来说,脚是用来走路的呢,脚大江山稳啊,翻起也快啊。说是男人欣赏女人的小脚,说是哪个小脚美啊,性感啊,女人,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心里美滋滋的了,结果那些女人堂客不晓得,上当了,上了一当有一当,当当上的不一样,说是男人是为了防止女人到处跑,就说你们的脚儿要是小,三寸金莲,那就太美了,女人家也听不得几句好话,就缠脚了,结果呢,遍地小脚,你想,你都小脚了,你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像是个鸭子样,跑不动了,就是跑了,男人几个纵步上去,就像是提鸡拐子一样就提回来了。而赵桂花他这鸭子脚,按比例配置的大脚板,却成为了走路的负担。动辄就是皮鞋也是拖上的。讲说你拖上也就拖上,偏偏他的裤脚不知道是每一次裁缝都给他量做长了,还是裤子因为肚子大搂不起去,裤脚总是在脚下鞋子下踩着,鞋子和脚在地上,“啪打,啪打”的。稍微一热,稍微一动,他的汗水就在脸上齐飙,他用哪个二指头弯起一个勾勾,在脸上一刮,再往地下一刷,地上就是一条汗水滴的点路子了。以前在局里,说是八点开会呢,他却是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开始作报告。多数时候是大家等他,他等大家是小概率事件。可他也绝对不是个榆木疙瘩,他是看碟子的菜下饭呢,上边稍微大他一篾片的头儿招见他,他就挽起裤腿,夹个包包,跑的兔脚毛飞,见到领导还谝嘴,说:“有些人说我拖沓,油缸倒了都不急,说实在话呢,我给也要估摸情况,看是哪个在招呼我呢,你喊我我当然要尾巴夹着跑了,尥蹶子了,但是总不是不论那是个人喊我,我都飞起飞起地跑,人给要稳重呢”,有时头儿招见,还是去晚了,头儿要刮他的胡子,他知道瞌睡要从眼睛里边过,自己先是“嘿,嘿,嘿嘿”地笑起来,两颗门牙成八字地分开,看到他“嘿,嘿,嘿嘿”地直是笑,就像是喝了笑和尚的尿,人家头儿的火也就消了,领导也着实拿他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他进入了别有洞天雅间,一看,这市上几大班子的大脑壳,好多都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往前走的时候又往后退了半步样,就又自己“”嘿,嘿,嘿嘿”地先笑起来,他拖了个椅子,就在进门的地方搭起,心想,就看门吧,高之峰上从洗手间回来了,说:“赵哥老弟呢,坐过来”,这时,赵桂花才看见高之峰旁边空起个位置,他想这个地方,当然不是一般的人坐的了,见高之峰叫他过去坐,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憨包了,回过神来又大声说:“我不来呢,那个地方我坐不住呢,伴君如伴虎呢,我就还是在这里看门自在呢”,大家也有些纳闷,也不知道今天这戏唱的是哪出,副市长刘有德说:“你赵桂花,你以为那个地方是哪个想去就去得成的啊,我还踮起脚脚想去呢?”,大家都纷纷打趣说:“喊你吗,你就去嘛,你毛是跛子婆娘的屁股,翘货呢”。这样一来,赵桂花就说:“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放在火上烤了”。坐定后,高之峰说:“这个,今晚我们聚一下,主题一个,就是我代表市上,对赵桂花同志负责的水务工作以及逍遥区的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当然这个赵桂花同志也不是没有缺点的,比方说,他就不善于团结女同志,又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同志一起工作嘛,工作起来,就不注意休息嘛,这个我还要说的是,赵桂花同志在上边还是有一些人脉呢,就是人际关系呢,说俗气点,就是关系,不可小觑呢,说正经点,就是他有沟通协调能力嘛,我以为,关系就是生产力嘛,有时还是第一生产力嘛,这个赵桂花同志要善于将我市的工作情况客观的向省上汇报嘛,多请省上的领导关心我们这边区,老区,少数民族聚集区,连片贫困山区,多给项目,多拨付资金,同志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大家说:“是对的,是对的”,高之峰说:“喝酒,喝酒”,是夜,赵桂花稀里糊涂地喝醉了。

正义只会迟到,绝不会缺席。后省上边的风风吹来了,乌云终究没有遮挡住太阳的光辉,说是有的小朋友该打打屁股了,这个踏踏接着开展了快暴风骤雨的专项整肃活动,后魏青山,高之峰,赵桂花,黄定然等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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