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妖姬很后悔自己的贪婪,鬼迷心窍走出天星教总坛找什么驻颜丹,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难。
令蓝妖姬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园会有如此神秘的魔力和手段,让原本效力于天星教的皮甲不惜杀死手下的堂主,拎着投名状改换门庭,甘心投靠到林园门下当个看家护院的老狗。还有那个剑快如风的少年,简直比她想象的还可怕,驱龙神鞭尤风虽然在江湖榜排名第七,今天看来,尤风死在他的剑下果然一点都不冤。
凭天星教现在仅剩的几个高手,没有贸然攻打林园果然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况且,还有一个武功高绝、神出鬼没、心狠手辣的铜面人,不知道就会从什么地方钻出了出来。
蓝妖姬已经万念俱灰,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希望,她的心就死了,她现在跟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五天前,鸠摩罗为她推宫过血,强行压制住体内的毒性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下次毒发,毒性会加倍反噬,他也没有能力再次压制住毒性,除了拿到解药,她已经没有任何生路。现在,她已经山穷水尽真的没有了生路。
蓝妖姬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一旁的婢女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再听下去,她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只想回到车里安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起码车里还比较干净,死在车里总比死在荒野要好得多。
鸠摩罗道:“都说中原最讲武德,你们依仗人多势众,以二对一,难道这就是中原的武德吗?有本事单打独斗!”
皮甲没有说话,云飞也没有出声,林枫走前几步,朗声说道:“鸠摩罗,你也配讲武德?你是西域高僧,声名显赫,地位超然,却甘心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当打手,你德从何来?莫不是你把蓝妖姬度化到了床上,才甘心为她卖命?也对,蓝妖姬一向以媚术诱惑男人,江湖上人尽皆知,甚至赞誉她没有征服不了的男人,这样看来就不奇怪了,不管怎么说,大师虽然皈依佛门、度化众生,但大师也终归算是个男人。”
林枫恶狠狠地将一盆脏水泼得鸠摩罗满头满脸,鸠摩罗就算长了十八张嘴也说不清,就算涵养再好,也被林枫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可林枫却依然口舌如剑,语锋词利地挖苦道:“你想活捉我,以我为饵逼迫铜面人现身,交出冷香凝解药,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何德之有?你红口白牙说我跟铜面人有牵连,你有何凭证?只凭臆想就可以指鹿为马,这难道就是你的德行?”
鸠摩罗被林枫揶揄得哑口无言,林枫却步步紧逼,道:“要论起单打独斗,我可以公正地说,云飞和皮甲都不是你的对手,百招之后就会败落。但此时不是在比武论英雄,他们是在保护林园、保护我的安危,别说是以二对一,就是以三对一、以五对一,也是天经地义!鸠摩罗,你不要不识抬举,皮甲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你的弟子早已经魂归天国去见你的佛祖了!”
鸠摩罗被林枫说的无言以辩,因为林枫说的句句占理。
林枫轻蔑地笑了笑,道:“鸠摩罗,你在西域受到尊崇,不会以为到了中原,人人还要敬重你吧?哼哼,如果不是你跟林园没有旧怨的话,你以为你们师徒今天能活着离开?刚才云飞和皮甲并不是没有机会杀了你,只是念在佛祖的情面,没有痛下杀手而已,你是不是真的想在这里立地成佛?”
林枫的话,鸠摩罗心如明镜,他呆立良久,仰天一声长叹,双手合十致了一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林施主,得罪了!”说罢,便俯身抱起徒弟桑吉,将桑吉放于马车上。
鸠摩罗转身来到蓝妖姬的车厢前,再施一礼,道:“岑施主,老僧有心无力,实在是爱莫能助,惭愧惭愧,请岑施主见谅。”
蓝妖姬在车里隔着帘子说道:“大师为了小女子,不辞辛劳,奔波千里,又累得桑吉法师身受重伤,都是小女子的罪过。大师既尽了心,又尽了力,我又岂能怪大师?大师请回吧,这是我的罪孽,自然是我的劫数,生死由天,命数已定!”
鸠摩罗站于车前,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最后只是合十一礼,道:“岑施主保重!”
鸠摩罗登上马车后,和他徒弟桑吉离开了林园,来时满怀希望雄心勃勃,走时却是哀伤羞愧落寞悲怆。
蓝妖姬虽然没看到鸠摩罗的表情,但她却知道鸠摩罗想要说什么,无非是为了建庙修寺所需要的银两,还好鸠摩罗没有说出来。
直到鸠摩罗的车走远了,蓝妖姬才掀开车厢帘子,道:“皮甲,你我终究在天星教相处十年,况且我们……,你总要念一份旧情,难道就不为我说句好话吗?”
皮甲看了蓝妖姬一眼,也只是一眼而已,实在是她现在的模样太恶心,任凭哪个男人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皮甲扭过头,道:“你还是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你是简直就是个妖精,是个灾星,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有今日?我替你说话?哼哼,我怕话还没说完,雷就会霹了我!”
说罢,皮甲一瘸一拐地向林园院子里走去,没有一丝留恋和惋惜,留给蓝妖姬的只有不屑甚至是憎恶,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只有他们本人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