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彦哥说不定还在世界某个角落呢,等收拾完坏人,就能回来了。
对!彦哥肯定在毒贩窝里卧底着呢,机密不能说的嘛,想死我了,等他回来非得跟他喝个三天三夜!
之后,都很有默契地,没人再说话。
那年生日,苏稚杳许的愿望是,希望宗彦哥和怀栀在世界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皆要安好,再无苦难。
希望那个世界,没有恶,只有善,这样怀栀能平平安安的,宗彦哥也不用再被肩上警察的职责压抗半生。
饭局结束,离开周家,贺司屿背苏稚杳回到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再坐到驾驶座。
苏稚杳已经醉倒了,软趴趴地靠在座椅颈枕,扯住贺司屿的衣袖,醉醺醺地摇晃:“贺司屿"
见她醉眼迷离的,贺司屿笑了下,轻叹口气,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了,再去拢住她微凉的手轻搓:“喝水?”
苏稚杳筋骨都被酒泡酥了,脑袋歪着,眸光涣散没有焦距,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要平安。”
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想再失去了。
夜色深静,车里只有仪表盘亮着微弱的光。
贺司屿在黑暗里看了她良久,无声弯了下唇,指尖掠过她耳鬓,将那一绺碎发缓缓拨到她耳后,柔着嗓音回应:“都会好的。”
留下的他们都应该向前看,天总会亮的,过去所有心酸的,伤悲的,痛苦的,都会过去,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他手指停留在苏稚杳耳廓,很轻地抚着,指腹的温热暖得人昏昏欲睡,苏稚杳闭上眼,不一会儿,真就这么睡了过去。
原本为今晚的约会,贺司屿包下了维港酒店顶层花.园,准备了那么多,谁知苏稚杳先把自己喝到醉了。
约会只能作罢。
@车子一路驶回别墅,苏稚杳沉沉睡过去了,贺司屿抱着她到房间,脱下她的靴子和大衣放她到床上。
醉酒不好洗澡,又怕她睡得不舒服,于是贺司屿脱下西装外套丢到床尾凳,解了袖扣,一边将衬衫袖子一褶一褶挽到手肘,一边走进浴室,放了盆热水,端回到卧室。
遇见苏稚杳之前,贺司屿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要伺候一个小姑娘伺候到这份上。
她躺着,半张脸陷进枕头里,长睫搭敛着,或许是因为酒劲冲脑,人不太舒服,她眉头皱着,浅红的嘴唇微嘟,皮肤润润的,泛着温烫的红晕,尤其鼻尖也是红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满,但又睡得很香甜,格外可爱。
贺司屿西裤下一条腿曲着,单膝跪在床边,一遍又一遍地拧着热毛巾,动作轻柔,洗干净她脸。
他体贴得,平白让这画面有了别样的味道,莫名像是高贵的小公主和她英俊的管家。
贺司屿坐到床边,准备给她擦,女孩子的毛呢短裙和打底袜褪下后放到床尾凳,不想吵醒她,他很慢地搂起她上身,扶到怀里。
结果苏稚杳还是醒了。
他刚想把她的手臂从毛衣里抽出来,她就瘪着唇,喝醉了头脑不清楚,迷迷糊糊嫌闹,发出不高兴的哼唧声。
其实苏稚杳也没完全清醒,半梦半醒地阖着眼,唇间字音模糊,不知道在咕哝什么,看反应,大概意思是很困,嗔怨他不要闹她。
她胳膊扭了两下,迷迷瞪瞪勾上他脖颈,脸顺势就埋到了他颈窝里,懒洋洋蹭了蹭,在他怀里寻到舒坦的姿势后,她就安静下来,窝着不再动了。
贺司屿由着她黏上来,等她静一会儿了,才试探性轻声唤她:“杳杳?”
“……”她睡着没搭理。
贺司屿偏过脸,唇贴近,呼出的热息在她耳边:“衣服换了再睡。”
她拖着嗯的尾音,嗲嗲地从第二声落到第四声,表示拒绝。
贺司屿唇角不经意上扬。
不是没见过她喝醉,只是觉得这姑娘慵懒撒娇的样子,一回比一回有趣。
大概喜欢,就是随时会被对方可爱到。
贺司屿抬手,摸到肩上她茸茸的脑袋,揉着她头发,轻哄:“乖。”
他一只手臂揽住她背,另一只手再去帮她褪开毛衣时,她没乱动,倒像是真听进去了,乖乖地由着。
贺司屿起初真的只是想让她能好好睡,但视觉和触觉都到了这程度,他呼吸深重下去,也是真的做不到坐怀不乱。
温香软玉当真是把夺命刀。
一张清清白白的纯情脸,一副动人心魄的窈窕身材,让他的自持力,在她面前永远失效。
“杳杳。”贺司屿唤她。
因酒意,苏稚杳反应迟钝,还没能作出回应,贺司屿温柔地亲了下她耳垂。他唇是热的,苏稚杳如被丝丝钻入骨髓的电流引得激灵了下,轻哼着,微微睁开泛滥水光的桃花眼。
进屋时担心光线太亮,她不适应,所以他只开了床头柜上一盏台灯。
暖黄的光从欧式雕纹的玻璃罩里晕出来,屋子宽阔,光亮不足,显得四周若明若暗,凭空染出不清白的氛围。
怀里的女孩子仰起脸,朦胧地望着他,似乎对当时的情况感到茫然,她四肢白得莹亮,和黑夜强烈对比下,又是不清醒眼神,空气中像是被谁撒了把迷香。
就是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柔顺乌黑的长发缕缕钻入他衬衫领口,贺司屿眸色暗下,突然低下头,吮住她的唇。
苏稚杳后颈枕在他上臂,脑袋不灵光,在他突如其来的吻下,懵懵张开唇。贺司屿唇离开,慢慢再回到她耳旁,温柔得待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
在那场音乐会她追出来之前,他从没想过,还能有一天,自己能重新拥有她,活到这岁数,他每天的生活几乎都在自己的计划里按部就班,只有她是意外,打破了他机械式的人生。
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从此回归到死气沉沉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