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昭发现卷宗内一些细微的问题。
案件是三名盗贼入室盗窃,杀了人,并且盗走了黄金。
依律判处死刑。
这里面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三名盗贼最初坚称自己只盗走了一百两黄金,并且只是将侍女打伤。
可是,报案人胡员外却说自己丢失了五百两黄金以及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并且说那名侍女被杀了。
随后,最后那三人的口供变了,但是不排除,屈打成招。
“王崇。”
陈昭抬头,目光锐利地望向站立一旁的王崇,“这唐明里的案子,你可曾亲自勘察过现场?”
王崇略一思索,答道:“回大人,我虽未直接参与现场的勘查,但事后详细审阅了现场勘查的报告。有何不妥之处吗?”
陈昭轻敲案卷,眉头紧锁:
“这里有几个疑点。首先,据报案人胡员外所述,家中防卫严密,为何盗贼能如此轻易地闯入并得手?”
“其次,被盗的物品不吻合,盗贼最初口供内的盗窃物品与报案人所丢失的物品根本对不上。”
“第三,唐明里坚称他们是用砚台打晕侍女,并未杀人,可是胡员外却说侍女被杀了。”
王崇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大人的意思是,这可能并非简单的盗窃杀人案?”
“不错!”
陈昭站起身,在屋内踱步,“此案背后或许另有隐情。我需要你重新调查此案,尤其是那些被忽略的细节,还有,查一查唐明里生前的人际关系,看看是否有不为人知的仇家或利益纠葛。另外……”
“另外什么?”王崇问道。
“我怀疑那个侍女没死,如果这个侍女没死,那就证明这个案子是一个冤案。”
陈昭眉头一皱,沉声道。
“没死?”王崇一愣。
“你速速前往鱼台县彻查此事,一定要开棺验尸!这件事先不要惊动地方,先带着几名衙役过去。”
陈昭叮嘱道。
王崇领命:“遵命,大人。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前往鱼台县,重新梳理案件。”
此案发生在鱼台县,在京畿之地,离京城并不远。
今晚出发,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能到。
待王崇离开后,陈昭再次坐下来,凝视着桌上的案卷,心中暗自思量。
到底是谁在利用唐明玉来杀自己呢。
唐明玉便是那个灰衣男子,唐明里的弟弟。
他们两人是孤儿,从小便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在鱼台县的码头讨生活。
在码头讨生活的,需要抱团取暖,一般都是帮派成员。
这也就能解释唐明玉为何会一些拳脚功夫了。
天色刚破晓,晨曦微露。
沈峻来到房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大人,你昨晚睡得可好?”
陈昭从案牍之劳中抬头,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难掩眼底的一丝疲惫:
“终究不如家中的高床软枕来得舒服,不过也算勉强将就了一夜。”
更煎熬的是要在这里时时刻刻扮演那个“成熟稳重”的哥哥。
沈峻问道:“大人,那我们今天去哪?是否需要继续深入调查那桩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