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何压根不敢说自己就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承认独有一条死路,反正现在谢融灯已经死了,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推,就算是戚长明,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怀抱着这一点期望,他断断续续道:“我……我当时想找一个可以将……聚灵丹给谢师兄……又不让、不让谢师兄起疑心的办法,听到他们说……有个任务牌关于雾灵山天堑……奖励丰厚,后面的我没听清,就回去自己做了一块任务牌……”说到这里,顾何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停了下来。
任务牌的事……除了他和谢融灯,不应该有第二个人知晓才对。戚长明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一瞬间,脸上错愕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想法。
戚长明缓慢笑了起来,眼中却格外的冰冷:“我不应该知道任务牌的事,对不对?”
他淡淡看向另外一名外门弟子,那名外门弟子和顾何是住在一起的,叫李闲。“或许你应该问问李师弟?”
顾何的目光落在李闲身上,瞳孔跳了下。
只见李闲目光躲闪,开口道:“九月初八的凌晨,我迷迷糊糊醒来,看见顾何师兄出门,顾何师兄以往都起得比较晚,那天却很早,我看了时盘,大概是寅时中,再加上顾何师兄前一天去执事堂签到没有拿任务牌子,而是挂了空就不见人影,我……我有点好奇,就跟上去看了看……”
听到这里,顾何立刻明白过来接下来李闲要说什么,他顾不得许多,疯狂在刑架上挣扎,犹如待宰的牲畜,“你……胡说!胡说!戚师兄,你别信他的话!!”
不能让李闲继续说下去!李闲继续说下去的话!他就完了!
他没想到那一天晚上,背后会有人跟着,这个人还是李闲,他没忘记那天晚上他对谢融灯做了什么,让戚长明知道的话,他就一定会死的!
李闲偷偷看了顾何,眼神有些害怕,但还是把话继续下去了:“然后……我看见顾何师兄去了谢融……谢师兄的住处,我不敢跟太近,就离远了一些,顾何师兄砸了一会儿的门把谢师兄叫出来,我听不到谢师兄在说什么,但是顾何师兄……对谢师兄说了很难听的话。”
“李闲!!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顾何的声音透着歇斯底里的恨意,“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李闲抖了一下,顾何是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他和顾何睡在一个房间,是严审的对象,他被押进刑室的时候,看到那些刑具,不得已只能招了。
他不敢再看李闲,低头自顾自的说:“他说谢师兄……虽然是外门弟子,却连外门弟子都不如……说谢师兄的修为很久没有进展,是废物……还说就算谢师兄生气,他也不会怕……”他省略了一点,那就是顾何师兄还牵扯了沈师弟,说谢师兄和沈师弟相比,给沈师弟提鞋都不配,但是如果把沈师弟说出来的话,对沈师弟不太好,他受过沈师弟的帮助,不能害沈师弟,反正略去这些话,应该也没什么影响才对……
“后来,顾何师兄说给掌事要了一个谢师兄想要的任务,就把一块牌子丢了出去,谢师兄要去捡,顾何师兄还一脚踩在上面,让谢师兄给他道歉……”
“顾何师兄离开了后,谢师兄把那块牌子捡起来回到房间,没过多久就收拾出来离开了,我那时候……没跟上去,之后的我也不知道了。”
顾何天灵盖发凉,他咬着牙齿,急切的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都是李闲在说谎,他诬陷……”
“啊啊啊啊!!!!”他惨叫出声。
长鞭凌厉甩下来,仿佛利剑划开肌肤,疼入骨髓。自肩膀到腿,一鞭,两鞭……整整五鞭。
每一鞭都让顾何皮开肉绽,白色的骨头混杂着红色的血肉,有的肉块甚至挂不住,从顾何身上掉落下来。
天衡宗的雪下得更大了,地上堆积了一片,顾何脚底的下的雪全部被染成了红色,并且那红色还在不断地往外蔓延,有的甚至染到刑台下去。
围观的弟子们看着顾何现在的惨状,不由自主退得更远了一些,并且疯狂回想自谢融灯贬为外门弟子后,有没有欺辱过谢融灯。
有言语上嘲讽的把头低得如同鹌鹑,大气也不敢出,没有的暗自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本分。
最后一鞭落下时,顾何的血飞溅到戚长明的脸颊上,戚长明挽了长鞭,抬指将那血擦去,就像擦去某种肮脏恶心的东西,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比,没有任何的起伏:“天衡宗禁同门欺凌,罚刑五鞭。”
他目光一扫刑罚台下,“此后再有人犯,同刑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