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呆在青城派的时间比较短,并不认识周满。但当得知此人是二十五师兄后,韩灵丝毫不在乎其粘着满身马粪的情况,就要去查看周满的情况,却被殷恒拦了下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场的管事季明匆匆跑来。
这两年他为了揽下青城派的马匹生意,季明没少跟殷恒打交道,深知这位青城派大师兄有多温润就有不好惹。如今青城派的人在他这里出了事,他吓得胆子都快破了。
“天地可鉴!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弟子,更不知他怎么会昏倒我们在这里。”
跟着季明一起来的马夫,在瞧清楚了周满的样貌后,马上道:“我记得他!今天天刚亮的时候他就来马场了,说是奉师命有急事出门,要来领一匹最快的马走。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就请他稍等片刻,等我先去回禀季管事。可等我带着季管事来的时候,他人就不见了。”
“原来早上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季明恍然大悟。
他忐忑地看一眼殷恒,见殷恒负手而立,不语一言,他心里更没底了。正好他在马场附近有一处房舍,就赶紧吩咐手下先把人送到那边去照顾,又叫人快去请县里最好的大夫来。
殷恒先吩咐一声余元,便对韩灵道,“走吧。”
韩灵见殷恒直奔着大门口的方向,知道他不打算留。
“大师兄,我们就这么走了?”
“嗯。”
“可是二十五师兄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我们如果就这么走了,一旦他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韩灵想要借机留下,只要殷恒一走,她可以轻松脱离青城派的队伍,自寻逃路。
“余元会处置。”
这里离青城派很近,再叫人来容易,送人回去也容易。
韩灵:“大师兄,我刚刚瞧二十五师兄的样子好像是中毒了。若大夫瞧不出这个,断错症,岂不误了二十五师兄的性命。”
殷恒这才止步,回眸看着韩灵。
韩灵没有殷恒腿长,追着他说话的时候本来是用跑的。对方突然停了脚步,她为了不撞到殷恒身上,就拐了弯儿,在殷恒身前绕了一圈儿后才刹住。她不去看殷恒的眼睛,怕暴露太多破绽,只垂着眼眸,乖巧地颔首。
殷恒瞧她这副‘先据理力争后装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何以见得他中毒了?”
韩灵险些脱口说出周满是中了玄衣教的青红蛊,忙换种方式表达。
“二十五师兄是习武之人,本有一副好身体。如今突然昏迷如死人一般,身上无伤,唇白,面色青,脖颈和双手的皮肤呈现潮红。没有什么病会出现这种症状,除非中毒。”
殷恒面带着柔色地听完了韩灵的解释后,没有急于表态。
韩灵有些不解殷恒为何半点不在乎周满的生死。虽然猜出其中可能有蹊跷,但韩灵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游说殷恒。
“二十五兄师说不定是被人暗算了,却不知哪个恶人那么阴损,害他此状不说,还将他埋在了马粪里。不过也幸而是在马粪里,尚可以让他呼吸,若埋在土里恐怕早就没命了。
大师兄,二十五师兄太可怜了,我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治好他。”
“他中了玄衣教的青红蛊,此蛊为玄衣教用来控制细作所用。”殷恒道。
韩灵惊讶,原来殷恒早就看出周满中蛊了。
“他勾结玄衣教,背叛师门,有此下场系报应。”殷恒语气缓缓地对韩灵道,“他不配让小师妹留下来照顾他。”
一句话抬高了韩灵,贬低了周满,还四两拨千斤地驳回了韩灵坚持留下来救人的要求。
韩灵:“……”好难对付!
殷恒骑上了马,见韩灵还站在原地不动,审视起韩灵。
“大师兄——”韩灵拉长音。
“说。”殷恒依旧耐心地应承,语气里半点不悦的情绪都没有。
韩灵:“可有证据?”
殷恒蹙眉。
“大师兄说二十五师兄勾结玄衣教、背叛师门,可有证据或人证证明?”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韩灵就壮着胆子再强调一遍。
“若蛊只是被他人强种,二十五师兄有不得已的苦衷,受冤枉了呢?二十五师兄如今昏迷着,一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对他不公平。”
殷恒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嘴上却应承说好。
“小师妹说得对,是大师兄狭隘了,思虑不周。”
“其实也不用麻烦这么多人都留下来,我会医术,我留下来照顾二十五师兄就可以。等回头安置好了二十五师兄,我再与大师兄汇合如何?”
汇合是不可能汇合了,趁这次机会就远走高飞!
殷恒打发其余弟子先回永康找一间客栈住下,他则跳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