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藩王被朱厚炜狠狠坑了两把,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之所以恨,是因为和在自己的封地上当土皇帝比起来,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没办法作威作福,也无民可欺。
这也是废话,房山县巴掌大的地方,云集了数百藩王,除了藩王家眷、护卫以及杂役之外,连个民都没有,你让他们欺负谁去?
藩王互相伤害?
都是藩王,哪怕有亲王和郡王之分,可别忘了,他们都是朱家的子孙,身体里面流淌着的都是朱家祖上的血液。
谁比谁尊贵?亲王欺负郡王?揍不死你!
除此之外就是利益受损,每一位藩王在自己的藩地都有属于王府的产业,还有数量极其庞大的王田,这些财富乃是数代藩王年复一年,日积月累积攒出来的。
享国越久的藩王,王府的财富就越丰厚,这本身就是无可厚非之事。
然而失去了封地,还被朱厚炜剥夺了非御赐之田,然后住进房山还被朱厚炜狠狠勒索了一把,诸王的损失有多大?
简直无可计算!
不过恨归恨,该接受的现实也只能接受,胳膊终究还是拧不过大腿,诸王在气愤、痛恨之余也着实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能不老实,因为和丰城侯一样,没谁喜欢往皇帝的枪口上面去撞,谁知道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憋了什么收拾他们的心思,就算不落个跟宁王一样的下场,再被朱厚炜狠狠勒索一笔,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不过诸王也发现了,朱厚炜确实没有食言而肥,他们的王府固然被限定在了房山,但是皇帝也确实没有限定他们的自由。
也就是说在北直隶范围内,他们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这对于曾经被困在一州一府内的藩王而言已经算得上是恩赐,也确实抵消了诸王心中不小的怨气。
此刻超过九成五的藩王云集乾清宫大殿内,那些因为老迈导致行动不便的藩王就算没来,也让王世子进了宫中。
不能不来,哪怕朱厚炜没有强求诸王来,诸王也要来,因为谁都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们知道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召集众藩王入宫。
此番召集,必有大事!
除了众藩王外,朝中的大臣只有内阁七老到场,不过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诸王比起来,七老一个个眼观鼻子鼻观心,都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陛下驾到。”当值的太监公鸭嗓音穿透整个乾清宫。
等到朱厚炜在御座上坐下,内阁七老与满殿宗室这才躬身施礼,异口同声道:“拜见吾皇,吾皇圣安。”
“朕躬安,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