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没有急着回去,她在街上四处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手帕香囊团扇这种女孩子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买了一堆。
这可是纯正的手工制品,跟现代那种车间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完全两码事。
她学着别的姑娘那样在腰间系了香囊,浅粉色的缎面上绣着腊梅的图样,里面放着她不认识的干花和香料,味道十分清新好闻。
她将所有买来的东西提在左手,空出的右手捏了柄团扇,秋香色的扇面上纹着美人梳妆图,看上去古朴又雅致。
谭笑拿在手里不停把玩,一会扇一扇,一会挡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大眼。
她还看到有的姑娘脸上带了块遮面的细娟,左右两侧各垂下一串珠子,在耳边晃动时显得整个人娴雅文静,她也眼馋地买了一块戴上。
谭笑挺直了背放慢脚步走着,心里十分得意。
我现在这样子,跟古代仕女也差不了多少吧。
随后她又去了定了衣服的那家布庄关心了下进度,几个绣娘和裁缝正忙着赶制。
谭笑第一次见别人绣花,很快她就沉迷于这种枯燥无聊的围观活动中,不禁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当会监工。
盯着看了有半个时辰,她终于良心发现,自己还有个店要顾着,她的员工们还在任劳任怨的工作中,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走至一处拐角时,谭笑和一个跑着的男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这人瘦瘦弱弱的,长得其貌不扬,一双三角眼看着阴沉沉的。
谭笑被撞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她的屁股摔得生疼,眼睛里瞬间涌上一层生理性的泪花。
男人看到他撞了人,脸上也没有任何歉疚之意,急匆匆越过她又离开了。
“什么人啊,撞到人都不说句对不起。”
谭笑揉揉屁股嘀咕两句,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她突然看到这里面混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那是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上写货物总账四个大字。封面上有几处地方发黑,像是溅上了什么东西。
这肯定是刚才和她撞在一起的那人掉下来的。
谭笑打开账本,前几页相同的地方都有深红色的痕迹,像是朱砂,又像是血迹。
里面写着,“X年X月X日,XXX收白银五万两,娟两百匹,良田一千亩......”
整本书里写得都是类似的内容,谁谁收了多少钱还有什么东西之类的话。
她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但直觉不太妙。
这不会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那种行贿账册吧。
一瞬间,谭笑脑子里浮现各种行贿受贿的凶杀灭门大案这一类情节,再想起刚刚那人急匆匆地样子,谭笑越看那些痕迹越觉得像血迹。
她原本还抱着在原地等主人来找的念头也散了,只剩下赶紧离开这里。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那么多小说电影也不是白看的,像她这样倒霉的路人,只要沾到一丁点,都是个炮灰的命,说不定哪天就悄无声息地被暗杀了。
收拾好满地的东西,她刚离开这个巷子,突然又想起什么,将脸上遮面的面巾取下,原本挽起的头发全部拆了梳成个大辫子,头上的饰品也全都收起来,这才继续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那人发现丢了东西顺着找过来发现她了呢,稍微做点改变总是安全些。
她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刚刚心血来潮带了面巾玩,否则自己长得这么有辨识度,估计不出一天时间就能被找出来。
另一边,张四走了段距离,他突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手摸向胸口,薄薄两层布下是温热的身躯,那里空无一物。
张四脸色骤变,他的脑门瞬间惊出一层汗。
账本丢了!!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片嗡鸣,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回想着账本丢在哪里了。
他突然想起方才急忙之间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很可能就是在那时候掉出来的。
他急急忙忙地跑回刚才那个拐角处,除了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和路边摆摊的小贩,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张四问一旁的小贩,“刚才摔倒的那个女人去哪了?”
小贩说道,“当然是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