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由明转暗,屋子里也亮起了烛灯。
从傍晚时分讲到月上柳梢,她彻底将脑袋里那点存货挖得干干的,凭着印象将所知道的一股脑全讲出来。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也就当初在学堂的时候看过,早就忘了......”谭笑又一次牛嚼牡丹般喝干了茶杯里的水,说了好几个小时,讲得她嘴皮子都干了。
无情放下笔,纸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人名以及一些重点事项,听她这么说,他淡笑着摇摇头道,“无妨,这就已经很好了。”
她忧心忡忡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只靠你一个人,又能改变多少。”
无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哪怕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要如何避开才是最大的问题,他在江湖上名气虽大,但在朝堂上来说,到底没有多少实权,不过是一介小小捕快而已,若真的要改天换地,就必须要借助世叔的力量。
可是,他又要如何对世叔说起他这样行事的缘由?
看着无情沉默不语,谭笑突然问道,“牙牙,你效忠的是赵家的江山,还是我汉家百姓生活的这一片土地?”
无情抬眼长久地看着她,思忖良久,他才肯定地说道,“自然是后者。”
她展眉笑道,“那么,我有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或者是建议,你想听吗?”
无情隐隐约约能猜到她的办法是什么,他屏息听了下院内是否有人经过,这才道了声嗯。
谭笑的身子往前探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挤近,小声但十分清晰地说道,“杀了赵佶和赵桓,还有赵构。”
无情的双手猛地攥紧,黑亮的瞳仁里仿佛藏着利箭,冷峻的面孔下极力压抑的惊涛骇浪呼之欲出,他倏然看向她,声音绷地极紧地说道,“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对旁人说起。”
“嗯嗯嗯,我知道的。”谭笑一阵点头,“别担心啦,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这种事到处嚷嚷。”
看他脸色十分难看,她又说道,“史书上的记载已经证实了,这父子三人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懦弱短视,偏听偏信,一味宠信奸臣,把真正能干实事的人弃之如敝履,改不了的。所有的根源就在他们身上,否则杀再多奸臣,但只要那把椅子上坐的人不变,北伐就打不起来。”
“笑笑,没那么简单的。”无情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