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也不知从何时起,谢萱与他生分至此,他竟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
一旁的叶氏看着跪在地上的时南心疼极了,就要去扶,心疼道:“萱儿,你快起来。刚好一些,莫要再受凉了。”
时南依旧跪着,朝谢相看去。
谢相略微沉吟,“你母亲说的是,有什么事起来说。”
时南这才起来,温声道:“父亲、母亲,女儿恳求您们不要送三妹妹回清平老家,三妹妹如今正是说亲的年纪,若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知道了三妹妹被送回清平老家之事,定会影响到三妹妹及其他姊妹的婚嫁。再者,三妹妹犯错,我作为长姐也有未尽之责,是我未给三妹妹做好榜样。我愿代三妹妹受过,前往法华寺替三妹妹抄经颂德,祈求菩萨宽宥,望父亲、母亲应允。”
时南一口气将谢萱昨日教她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部说完后,心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叶氏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含泪,“萱儿。”复又焦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母亲能为你做主的。”
时南狠下心来,立马跪下,拜了拜叶氏,“母亲,萱儿是家中长姐,理应如此。”
叶氏心痛至极,一时语噎。
谢相沉吟片刻,点头,“如此,便顺了你心意吧。去法华寺的事不急于这一天俩天,为父自会为你打点,等身体养好了,再去。”
时南一喜,再拜道:“多谢父亲成全。”
谢相瞧了瞧地上低头跪着时南,心中一时不知何种滋味,又瞧见余光里的叶氏一脸灰败,未曾久留,借口朝中事务繁忙,匆然离去。
“萱儿,你究竟为何如此委屈自己?”
面对叶氏再次追问,时南想起昨日自己也曾问过谢萱同样的问题,谢萱当时给了她三个理由:
其一:谢相从一开始就未打算真正要将谢莹送回清平老家,否则以谢相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那日即刻便会将谢莹送走,而非送入祠堂思过。所谓三日后,不过是碍于荣国公府和家中诸人都看着的缓兵之计。
其二:谢莹虽借着谢相的宠爱,嚣张跋扈,一心想着攀龙附凤,却并非十恶不赦。况且,她虽起了歹意,却并无贼胆。那日,本就是自己故意被推下水。
其三:她需要给谢相一个无法拒绝她出府前往法华寺的理由,比起惩治谢莹,她们更需要这个出府的机会,这个交易很公平。
时南起身,站到叶氏身后,力道适中的在叶氏肩膀上按摩起来,撒娇道:“母亲,萱儿只是觉得父亲既然不想处罚三妹妹,而我又再府中待得太过憋闷,这才擅自做主。”
“母亲,您就不要生萱儿的气了。”
“我哪里是生你的气,你想出府,母亲自会带你出去,何苦你这般委屈自己。”
“母亲,大哥不日就要回来了,府中还有许多事需要您操持,女儿不想母亲太过辛苦,母亲这几日为照料女儿,母亲都憔悴了。”
叶氏怅然,“若我玄儿此刻就在府中,定不会眼看着自己嫡亲的妹妹受此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