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萱到了商和茶庄,雪后的初阳格外耀眼,阳光透过雪白的云层弥漫开,洒在皑皑白雪山川之上,泛着金黄灿烂的光。
在寒冷的冬日里,带着点点温暖的气息。
小厮恭敬地等在茶庄门口,一人引着谢萱主仆朝里而去,一人牵着马车往后院的马厩而去。
商和茶庄内布置的清雅别致,亭台楼阁,园中有山,群峰环绕,色壑纵横,清泉涌流,密林幽深。
慕容安好白衣,此刻,他正披着狐狸大毛领描金月白披风立在廊下,遥望见谢萱窈窕身影,眉目舒缓。
待二人进了茶室后,便有婢女领着随行的灵儿去了茶室偏厅用茶水和点心。
“天气冷。”慕容安和颜悦色,将手中煨着的精致暖壶递给谢萱。
谢萱笑,婢女轻手轻脚的脱了谢萱的斗篷,露出她随身携带的玉缀镶金暖壶。
这是时南素日里的风格,她活得宛若明艳的牡丹。
四目相对,俩人都再次笑的舒展,心意到了便是。
室内茶香翻滚,茶壶里呼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泡,暖炉烧的极旺,不消多久,谢萱一身的寒气就尽数褪去。
慕容安神色沉静,“舍弟告诉我,时少东家来慕容家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谢萱抿唇,茶气氤氲,回:“原想同你问问,那日那个在满园春的男孩在何处,是否可以救出来。”
“你说的是杨子实?”
谢萱扬眉,不可置否道:“你知道他?”
慕容安点头,“你出事后,我派人查过他的底细。”
说到这里,慕容安又将杨子实的底细和谢萱说了一遍,和她在皇宫附近的那座府邸问杨子实得到的消息相差无几。
唯一不同的就是,慕容安查到了那俩马车之后还去过哪里,上面又下来了什么人。
慕容安喝了一杯热茶:“在杨剩家外,接应贾师爷的那俩马车去过燕京城内的偃月坊,有乞丐那日曾见到贾师爷和另外一位中年男主下马车进去过,但这个乞丐其后便被灭了口,偃月坊也关了门。”
谢萱皱眉,“那个中年男子是何特征?”
谢萱没有问有没有画像是因为她知道,以慕容安办事的严谨态度,若是有,一定会保留好,给她看。
“那小乞丐说,身量中等,个头比贾师爷略高半个头。”
慕容安顿了顿,沉声道:“那人下马车的时摔了一跤,虽并未跌在地上,但是贾师爷扶他时,他右臂的半截胳膊露了出来,有一条三至四寸长的烧伤伤疤,形状狰狞。”
“你可查到偃月坊背后是谁?”谢萱道。
慕容安摇头,轻放下手中茶杯,“未曾。”
谢萱叹气,拧眉沉思,半饷后方才道:“我回时家后,试试能不能查到偃月坊的信息。”
慕容安宽慰道:“好,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查偃月坊的人了。”
谢萱:“嗯。”
窗外呼又起了风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窗户发出一阵吱呀声,交相碰撞。
慕容安起身,大步上前,将室内的窗户关好,园内红梅映雪,清贵娇艳。
他再次坐回座位时,方才发现桌上放了一方锦盒,锦盒周身图案稀有,并非凡品。
慕容安自幼随父驻守在漠北十八城边境,和齐国军队打过无数交道,他一眼便认出,这是齐国开国皇室所独有的雷云祥纹,代表了皇室成员无上的荣耀。
“你何处得的?”慕容安掩饰不住的惊讶,仔细端详后打开了锦盒,里面放着一张图纸。
慕容安诧异,他记得他上次问谢萱时,谢萱还说她手里没有图纸,不可思议询问道:“满园春的设计图?”
谢萱点头,“周成济给我的。”
周成济的身份慕容安已经派人查过,但是如谢萱所说,他只是云州一个妾室所生的儿子,并没有其他隐情。
那这方锦盒,又是如何得来?
——
朝阳宫几日没见着太阳,时南望着窗外枯枝上厚厚的积雪出神。
青儿得了别宫小宫女相赠的几只红梅,拿着献给时南,“娘娘,奴婢得了冬日里您最爱的红梅,您看看。”
时南清浅一笑,眉目间带着几分明媚,“好看。”
“那奴婢找个花瓶插起来,放在您寝宫内。”
近日,皇宫内顾氏兰妃要被立为皇后一事传得越来越烈,李杨也再也未来过朝阳宫。
时南终日内就把自己关在寝宫内,虽然面上没有悲伤之色,但是青儿仍旧是忧心她。
她家小姐素来如此,从不喜怒形于色,每每难过,都是独自咽下。
此时,青儿见时南终于展了笑颜,开心不已。
青儿寻了一个上等的骨瓷花瓶,将红梅放进去,放在寝宫内最显眼的位置,“娘娘,您看放在这里好看吗?”
时南笑着点头,她当然知道青儿的心思,但是她依旧需要继续装下去,李杨说,御书房的眼线他给搬到了朝阳宫,让她近日忍忍,切莫露出异样,以免打草惊蛇。
“娘娘,从前在府里,这个时节夫人都会做梅花糕,要不今日我们也做吧?”青儿一脸期待望着时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