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臭妖精。”
“男生不会这么漂亮的，你肯定是妖精，妈妈才会只给你唱午睡歌。”
“她明明最喜欢我的眼睛。”
...
这些季寻没忘过。
“季瞳，”季寻仰头看着他，“你跟我还真是熟人。”
“那个名字别叫了，”陈胡同伸手从季寻后背那手机拿出来，“解开。”
“没想到你长大了也这样儿，坏坯子一点儿没变。”
“坏坯子？”陈胡同拿着手机往墙上砸，“你觉的我跟江一妄比起来，谁更坏一点？”
“你跟我都是孤儿院的，你又多高贵，”陈胡同不再提这件事，只是转头说，“你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江一妄的时候，知不知道自己多恶心。”
“说实话，这几年我一直在关注你，从你被资助上学，到后来进了江美，那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陈胡同把义眼重新戴上，“原本我已经被赫连家预定了当他们家少爷伴读，就因为我的眼睛被江一妄打瞎了，最后人家也没要我。”
“谁愿意领走一个瞎眼的小孩儿呢。”
“我的眼睛呢，以前被妈妈说过漂亮，孤儿院这么多孩子，她唯独就夸我，我是里头命最好的，”陈胡同说到这儿纠正了一下，“当然都是在你来之前。”
“可能江都市人人都怕江一妄，但是我不怕，”陈胡同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赫连家知道吧？”
季寻知道。
是季寻的本家。
原书季寻的本家就是赫连氏。
“赫连家的小少爷就是我主子，”陈胡同从后腰里别出一把小刀，贴在季寻脸上，“我最后还是凭本事进了赫连氏的家。”
“他说了，我做什么都随我喜欢，”陈胡同刀尖儿竖起来，点在季寻眼睛上，“我喜欢你的眼睛。”
“送我。”
眼看刀尖儿就要往季寻眼里扎，李来晓站在一边儿先出声，“那个...江一妄真的...”
这件事原本陈若想着找四爷帮忙，以前自己混胡同的时候认识的陈胡同，熟的都叫他陈四爷，他靠山多，叫他过来原本是想对付陈若，但是不知道季寻跟他也有梁子。
毕竟李来晓自己还在江都市混，万一这事儿要是捅搂出去，他是真的一条活路都没有。
“挖眼会不会有点儿...”李来晓从陈胡同这儿缓过劲来，开始惜命了，觉得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干脆划他的脸，他也就是仗着一张好皮相，让他破相得了。”
至少不会闹出人命。
他是这样想的，但是陈胡同明显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的后半生原本可以享尽荣华，就是因为你跟凌木木，慈善？”
“真的可笑——”
就在这个时候李来晓叫了一声，他眼睁睁看着季寻的脚抬过陈胡同的脖子，猛然下压。
身体借力，竖直坐起来，把陈胡同卡着脖子压在沙发上。
弯腰把刀拿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着旁边的李来晓，“帮我压住他，然后报警。”
李来晓傻了，啊了一声。
季寻的手抵在陈胡同的脖子上之后慢慢上移。
他轻微呼吸，把刀放在陈胡同的脖子上，低头笑，“就算当时江一妄没来，你的这只眼——”
季寻刀尖对着陈胡同的义眼慢慢刺进去，“我也是要弄瞎的。”
季寻兴奋到连手的都在抖，他的眼睛盯着刀尖儿到皮肤的距离。
季寻仰着头，尽量把他四肢上的兴奋压下去。
“我忍不住，李来晓，”季寻转头，对李来晓乐说，“如果你现在不报警。”
“我就弄瞎他第二只眼。”
李来晓直接傻了。
季寻现在明显就是没事儿，手脚灵活，反而被季寻用腿压住陈胡同现在一句话都说不来。
他原本就动摇，现在被看着比陈胡同疯癫多了的季寻，就哆哆嗦嗦拿手机。
“李来晓！”陈胡同挤着嗓子喊，“你觉得江一妄会保你？”
陈胡同笑起来，“他甚至会看你一眼吗？”
李来晓，的手顿住，最后那个零怎么都摁不下去。
“他们只会高高在上地嘲笑你，想想陈若是怎么玩儿你的？”陈胡同抬手仰头，看着犹豫的李来晓又看着季寻嘲讽，“你马上就要嫁给江一妄了。”
“江一妄那样儿的居然会瞧上你。”
“你果然是妖精，”陈胡同说完突然自己抓着季寻往前，那把刀直接从眼睛里插进去。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陈胡同侧头，刀刃直接划过眼角，“你不就是想弄死我吗？”
“兴奋吗？”
“这次朝这儿，”陈胡同挺着自己的胸，“妖精就是妖精，长大了也是——”
季寻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他知道陈胡同想干什么。
就算赔上一条命，拉他一块儿入地狱，也值。
季寻知道不对，但是浓重的血腥吸引着他藏好的欲望。
那个丑陋又虚妄的自己。
“还有，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当时江一妄会停下来帮你？”陈胡同笑着被呛了两声。
“你过来，我告诉你。”
季寻停手，因为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他被勾起好奇，就算知道是陷阱，他也好奇。
季寻轻轻俯身下去。
此时房间里存续着难得的安静。
李来晓瘫在一边，趁着这会儿脑子清醒，就赶紧出门找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季寻跟陈四爷他妈的都是疯子！
说好的教训，现在怎么搞成杀人了，他门刚开了一半儿，自己突然被人从外面来了一脚。
还没顾得上喊疼，就看见来人直接抓着陈胡同直接把人甩在墙上。
姜小宛哼唧两声，才悠悠转醒。
季寻的手上都是血，他就转头的功夫，就被人紧紧抱住。
凉凉的怀抱。
这个温度也只有一个人会有。
季寻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江一妄？”
虽然形容起来不太恰当，但是江一妄现在确实像条搜救犬。
季寻浑身上下被他探了个遍，季寻的脑袋被他舔着一直往后仰，几次都是季寻伸手把江一妄挡住。
“回家，”江一妄伸手招呼汪祁蕤过来，“送他回去。”
恍惚时间回到从前。
甚至一样的人，发生一样的事，江一妄还是来了。
在季寻的绝境里，江一妄总会出现。
季寻回抱着江一妄。
就想小时候后的他又回来了。
季寻叫了很多遍他的名字。
江一妄也是七年里第一次看见，
季寻在哭。
*
季寻被送回江家，所以对于陈胡同最后的那句话他没能听见。
江一妄是有善根的，包括他的母亲是凌木木这件事都在佐证，江一妄并不是无药可救的反派。
季寻伸手，想起穿书之前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折磨杂碎。
虽然他手上的血都是李来晓的，但是江一妄最后还是剥夺了他外出江家的权利。
凌木木后来也劝，因为婚期将近，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所以凌木木也不放心季寻再出去。
季寻就被真正意义上“圈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