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擎回到乌府后不久,就听闻了段首辅病逝之事,这虽然在意料之中,心中也空落落的。
棠鲤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没说什么,只在他身边坐着,轻轻地抱住了他。
“段首辅一心为公,最后一刻,还念着大周,念着天下苍生。”
“他让我答应他,辅佐赵景煊,定天下,安万民。”
“我答应他了。”卫擎道。
原来段首辅把他相公叫去,是为了交代遗言。
段首辅确实是个很好的人,眼光也很好,她相公一定能完成他的遗愿的。
段首辅离去的时候,应当是放心的。
他这一辈子都为天下,为万民,愿他仙逝,脱去肉身,与心中所念之人,遨游于天地。
卫擎一个熊抱,把棠鲤抱住:“媳妇儿,我们要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了。”
棠鲤仰着头看他:“相公,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永远与她相公在一起,他们就像那并蒂莲,并蒂而生,死生相依。
卫擎那空落落的心顿时塞满了东西。
生老病死,人无法抵抗,但是爱能让有限的人生变得温暖有趣许多。
下午的时候,乌府迎来了两位客人。
正是顾怀瑾和静淑公主。
棠鲤和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静淑公主看到棠鲤,眼眶一红,冲上来就紧紧地抱住她。
“棠棠,我好想你呀,你终于回来了。”
棠鲤轻轻地拍着静淑公主的背。
“阿芷,你送我妹妹的第一份礼物不会就是鼻涕眼泪吧?”这时,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响起。
静淑公主一下站直了身体,瞪着顾怀瑾。
“我没说错啊,你的鼻涕眼泪都快蹭到我妹妹身上了。”顾怀瑾一脸认真道。
静淑公主猛地扑了上去,脸往顾怀瑾身上蹭,眼泪蹭了他一身。
顾怀瑾嘴里喊着嫌弃,却没躲,反而把人抱得更加紧了一些。
棠鲤:……你们是来看我的吗?我怎么觉得是来喂我狗粮的?
静淑公主和顾怀瑾闹了一会儿,才分开。
静淑公主凑到棠鲤身边来告状:“棠棠,你哥真是讨厌死了!”
“我不聋,某人说我坏话我听到了。妹妹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我受了多少委屈。有人不肯我吃这个吃那个,还不让我洗澡。尤其今天啊,还拦着我,不肯我来看妹妹。”顾怀瑾也凑过来告状道。
“那还不是你的手受伤了,也不是我不肯,是大夫交代了!”静淑公主气得蹬脚,“棠棠,大夫让他要静养,他非要四处跑!你管管你哥!”
两人凑到棠鲤的身边,告着对方的状。
其实啊,棠鲤就是个他们秀恩爱的工具人,这一顿下来,她狗粮吃得饱饱的,午膳都不用吃了。
顾怀瑾和静淑公主在她耳边聒噪够了,又跑去后院去看两个外甥去了。
糖宝也嫌他们聒噪,一副自己要睡了的模样,将他们赶出去。
沐宝倒是和他们合得来,小嘴叭叭的,和他们说着话。
两大一小,相处得十分融洽。
聊到后面,顾怀瑾甚至想把沐宝偷回去,当他和阿芷的儿子。
顾怀瑾和沐宝叭叭地说着话,静淑公主则来找了棠鲤。
她其实还是有烦恼的,她先聊到段首辅去世的事,声音里带着悲伤。
实际上,静淑公主和段首辅不熟的,她的悲伤应该是来自于病重的皇帝。
人类悲伤便是如此,看到别人病重死亡,多会联想到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这种联想才是悲伤的主要来源。
皇帝待其他人狠心薄情,但是待静淑公主还是很好的,或许如今,整个皇宫整个朝廷,也只有静淑公主才真正关心皇帝的死活。
“我听怀瑾说,父皇很虚弱,都怪那圣医,害得父皇如此,我一定要将那圣医千刀万剐!”静淑公主咬牙切齿道。
静淑公主肯定不知道,皇帝又召见了圣医,她想将圣医凌迟,只能待皇帝死了。
“还有赵殊,居然软禁父皇,给父皇下药。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和锦瑟那女人一丘之貉!”静淑公主愤恨道。
棠鲤安慰了静淑公主几句。
静淑公主也知道,她父皇的病,其他人也无能为力,她就发泄几句。
和棠鲤聊过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她一出门,沐宝宝正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而顾怀瑾正踩着树杈,准备往上爬……
静淑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揪住顾怀瑾的耳朵,便把他从树上揪下来了。
“你受伤了知不知道?还爬树!顾怀瑾,你找死啊!”静淑公主怒气冲冲地吼道。
“沐宝宝,要吃鸟蛋……”顾怀瑾指着小家伙道。
沐宝宝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无邪地甩锅:“沐宝宝,不吃鸟蛋,小鸟是沐宝宝的好朋友。”
顾怀瑾:“……”
……
顾怀瑾被揪着耳朵带回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