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笑着说道:“是20床,长期咳嗽的姑娘,以前诊断是咳嗽性哮喘。不过秦老师觉得是外耳道有问题,颜老师和我也都觉得像。可惜耳鼻喉科今天没人,所以要借神内的耳窥器看看。”
“哦。”赵言经点点头,马上猜到了大致的病因,“迷走神经相关的咳嗽,无非就那几个原因。”
屈逸觉得有些奇怪,边写着病程记录边问道:“那姑娘没走吗?刚才还吵着说要走来着。”
“我和她好好谈了谈,应该已经深刻理解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会走了。”祁镜笑着说道,“待会儿我去看看她的外耳道,应该就能确诊,估计没什么问题。”
屈逸苦笑了两声:“还是你有办法,刚才我好说歹说她都没什么反应。”
祁镜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干净,准备起身去找那个姑娘明确下诊断。不过才刚起身,就被赵言经拦了下来:“机械性紫斑你比较熟,还是快些把54床的病程记录写完,这个病人我去看就行了。”
“只是查个外耳道而已,哪好意思让赵老师亲自做。”
“没事,反正节假日我也是闲的。”赵言经叫上了屈逸一起离开了诊疗室。
......
诊疗室里的气氛还算轻松,但留观室那儿就有点不一样了。
就在刚才,20床那位长期被咳嗽困扰的姑娘,亲眼看到54床父母崩溃的全过程。管床的似乎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医生,之前还和病人谈笑风生,转眼间病人说晕就晕,一点点征兆都没有。
担架车被几个医生推走后再也没回来,也不知病人去了哪儿,他的父母怎么样了......
咳咳咳~
咳嗽了好几声后,姑娘不免想到了自己:我哪儿有闲工夫管别人,自己都快要不行了,咳了那么久,说不定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说不定已经到了晚期,说不定......
晚期......
不!
不会的!
我身体一直都还好,就只有咳嗽而已。
我才20多岁,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得癌呢?而且骨癌的话骨头会痛,我骨头从没觉得痛,怎么会是骨癌呢?不可能是骨癌!医生肯定是为了严谨才这么说的,一定是这样!
说罢,她眼前又浮现出了祁镜略带沮丧但强装着没事儿的样子。
他那副欲说还休的表情深深刻进了她的脑子,不管看上几遍她都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而这时床边那位老太太的家属突然跑了回来,信誓旦旦地和另一位还算聊的来的家属说道:“唉,听说了吗?刚才那个晕了的孩子是脑癌啊!”
“脑癌?刚才还看着挺好的。”
“唉,都是骗人的,癌这东西说得清楚的啊?开始的时候什么症状都没有,结果说没就没的!”中年妇女给自己的老妈倒了杯水,喂上几口,继续说道,“还好我妈只是轻度脑梗,要是得了癌,唉......”
“对对对,我以前一个邻居,是个租房的30多岁年轻人,工作不要太努力哦。”另一位中年大妈也想起了些往事,想想不禁唏嘘不已,“天天早上七点多起来,晚上十点多才到家。”
“然后呢?”
“本来身体好好的,做了个例行体检。医生刚开始也没说什么,就要他做个胃镜看看胃肠道里有什么问题,结果他就来了这儿。”说了一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一查人就没再回来过。”
“啊?怎么了?”
“是胃癌!还是晚期!”她忍不住摇摇头。
“啊呀,可惜了可惜了,还那么年轻。”
“谁说不是呢,没结婚,听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两位人过中年的妇女还在交心,谈着周围的一些糟心事儿。姑娘坐在床上只能听个大概,但内容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听下去恐怕会完全代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