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门后,摆在祁镜面前的是张典型的米国白种人面孔。过分减重让这人的脸上没多少肉,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基本的脸型还在,要是能多增点肌肉的话,轮廓方面应该会更饱满。
“佩罗?你怎么来了?”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让林德的精神很差,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有事儿么?”
“确实有事儿。”祁镜无奈地说道,“手机电接触不太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林德看了看他手里的手机,点点头:“进来吧。”
从年纪来看,林德似乎还要比祁镜年轻些。不过对于电子设备,他要比祁镜在行得多,房间里也堆满了平时维修用的工具:“手机给我看看,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祁镜递去了手机,没有拐弯抹角:“我也认识个叫林德的小伙子,是个在华盛顿活跃的自由撰稿人。”
这话来得太过突然,林德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不仅人愣在了原地,刚抬起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一颤,差点漏接了对方的手机。好不容易稳住了心态,这才忍不住笑道:“白天实在太累,手上都使不上劲了。”
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祁镜可不吃这套:“听说拉雷多城北那家教堂挺有意思的。”
“教堂?什么教堂?”
“你没去过?”
“我不信教。”
林德快速检查了一下祁镜给的翻盖手机,屏幕上的图片有明显的歪斜,颜色也不正常:“不是接触不良,应该是手机排线出了点小问......”
话到了这儿被他硬生生掐掉了尾巴。
因为林德惊奇地发现,手机里那张歪掉的图片就是自己刚毕业时入职一家报社的工作证。经过那么多年,他上镜的变化很大,不仅仅是表情,还有气质和容貌,但还是能依稀从照片上看到一些特点。
比如嘴角、鼻子、眉骨、眼睛、牙齿等等,只要稍稍留意就能看到相似处。
林德很清楚,对方身后显然有高人帮忙,要不然也不至于才一天就摸清自己的底细。既然没有点破,看来就是想要自己一个态度,如果现在再伪装下去也于事无补了。
拉雷多势力复杂,林德身份又极其敏感,想在这儿安稳地混下去自然需要一些反制的手段。
现在不清楚祁镜的身份和来意,林德自保意识抬头,一手查看着祁镜的手机,另一手则轻轻放在了书桌的抽屉拉手上。
抽屉里躺着一把手枪,塞满了子弹,还上了膛。只要面前这位华国人有任何轻举妄动,他会毫不犹豫地拉开抽屉,拿出手枪作警告。如果还是没用,他就会第一时间清空弹夹。
林德没有手枪持枪证,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但在得州边境线上,没有枪比被查出非法持枪更危险。
“佩罗先生......”林德迟疑了片刻,又问道,“你真的叫佩罗么?”
“这个名字应该会用上很长一段时间。”祁镜看着他消失了的右手,笑了笑,“就叫佩罗吧。”
“佩罗先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林德实在不明白自己哪儿没做好,让人看出了马脚,“做了那么多年的调查记者,很少有人会怀疑我的身份。就算有,真正查出底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等他们查完,我人早就走了。”
“怀疑的地方很多,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不会有白人特地来拉雷多做志愿者。”祁镜指了指自己,“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不论是说话的态度,还是保持的距离和动作,祁镜都尽量表现出自己善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