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武想想,确实不错。
心底却仍不服。昂着头,摆出懒得与你分说的样子。
梵霓柔又道,“所谓神兽,那是战力比拟一个大世界,可以怒而吞噬,也能安然守护世界的兽类。
在咱们魔界,怕是只有初代的吞天兽才有这份资格。现在那些后裔,全是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喂,赩鹀族的小妞,皇域的角地兽,不是很厉害?”
龟武想起自己过往的雇佣经历。有次差点被一头校阶的角地兽吞吃了。
“角地兽?哈哈……那不过是杂血的制造物……龟武,你可莫要侮辱神兽这两个字。”
瞧他一直嘴硬,梵霓柔直接开怼。
龟武心头不爽。觉着自己没说差。当日他遇到的那头角地兽,确实厉害得非同寻常。
又见梵霓柔得意洋洋,趾高气扬,他也不是不会恶语伤人。
“我与你家做主的说话,你插什么嘴?没得教人无趣。”
“你……”梵霓柔又羞又怒。
怒的是龟武敢骂自己。羞的却是,她与彤蒙盘亘良多,确实生了别样情绪。
只是旁人即便看出,最多乐见其成,决计不会宣之于口。
偏生龟武耿直得可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好了,好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忙着吵架?也不知森洋阁下要不要回来?”
彤蒙劝解开来。
这会战斗双方僵持住了。
玄武七宿结阵自守,有防御加成,同时又能操驭虚态玄武,攻防一体。
森空屡次突袭,软硬兼施,试图仗恃王者修为强行压制斗木獬等人。
殊不知,眼前七人表面只有将阶,实质本体俱是王者。
战斗经验不仅不弱,不定远胜于他。
大凡森空设计,斗木獬一眼看穿。随意拨弄,即让森空盘算落空。
森空越斗越惊,三番两次询问斗木獬的来历。话里话外不无招揽之意。
但斗木獬怎会对他坦言。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闭嘴不语,绝不与他啰嗦半句。
这一战,来来往往斗了足有小半刻。
森空觉着,绝无战而胜之的机会。实在那拟态的怪龟太特么坚不可摧,即便被魔器正面击中,也自分毫未动。
起初森空还道对方强忍,实质内里伤创极重,随时间推移,他的猜测显然错之又错。
心下不耐。
今番回来,重掌大权为要,与森洋这些手下纠缠来去,有个屁用?
当即大声道,“你们可以离去,本王也不会追责,但魔宗乃本王一手创建,是我森罗一族最后存亡绝续之地,决不容外人插手……”
这话,他说得斩钉截铁。
基本算是谈判了。
手上兀自不停,六件魔器光芒闪烁,与开始相比,实已差了许多。
彤蒙等都看着玄武宿七人如何回答?
七位来历神秘的家伙,也不知森洋阁下从何处召来?更不知忠诚度怎样?
武力方面,今日一见,确实出乎意料。但也正囿武力缘故,因珞珈首先疑心,这等联手堪敌王者的家伙,会对校阶宗主忠心不二?
如果不是另有他意,就是待价而沽。没见现在就有一位王者,诚邀他们入伙。
就在众人以为玄武宿等人不定就此趁势下坡。却闻斗木獬冷笑,“打都打了,废话什么?今日要么你退,要么咱们死,就是如此简单?”
森空愕然。殊不知这些武力强大之辈,对一个校阶的小辈,忠心若斯?这让他有些不可思议。这种咄咄怪事,即便当年森罗皇域全盛之时,也是罕之又罕。
“哟呵,这里很热闹嘛!”
声音响起,蝎王娉婷袅娜地从外面进入。
此刻她收敛下身的恐怖一面,六肢缩敛成两条人腿模样。下裙遮掩,根本看不出半分狰狞。
蝎王是昔年千夜皇的麾下心腹,又是森罗皇域二十八王之一,皇子森空焉能不识。
陡然见到蝎王,起初惊愕,随后喜出望外。
喊道,“蝎王前辈,你来得正好,快快助我擒下这些对我森罗不利之辈。”
蝎王焉会听他指派。就算当年,皇室里面,除了千夜皇,其余皇室贵戚,见到二十八王任何一人,也要恭谨相待。
这是千夜皇对麾下二十八王的礼遇。
殿内众人可不知蝎王压根不想理会森空。听到森空所说,无不凛然。
目下局面僵持,天平刚好。一旦森空这头加大砝码,玄武七宿势必全面溃败。
惶惶不安间。
外面又陆续进来几人。
为首是个唇红齿白的年青和尚,边上跟着一位清丽脱俗的绝色佳人。
再后面却是四位貌相迥异,奇形怪状之人。
近日魔宗情报汇总,出自彤蒙之手。略一打量,即有大概了解。
暗道不好。
怎会是他们?
他可不知所谓轮回王即是森洋阁下的朋友释然小和尚。
彤蒙眼里,森空属于孤家寡人,缺少帮手。轮回王有昔年森罗域五大老牌王者的支持,人多势众,势力超强。
是以轮回王比之森空更是森洋阁下的大敌,也更为恐怖。
……
释然踏入大殿,愣了片晌。
宽敞骇人的大殿之内,一头巨大的气态玄武正与一位魔族激烈厮杀。
指挥玄武的七个怪人,他感觉甚是眼熟,似乎在远古战场的帝陵见过一面。
但不知对是不对,心里很不肯定。又想,这里是魔界,守护帝陵的可是仙族星君,总不成仙族入侵了魔界?
而且就算真要入侵,也不会就派这么些人?
他本想站在门口,看一会热闹。无奈前面蝎王伸手虚引,要他快些往前。
旋即磨蹭着往大殿中央移步。
森空睹状,颇感意外。
喊道,“蝎王,你难道另投了别门?”
蝎王嗔喝,“闭嘴。本王对吾皇之忠心,天地可鉴。岂容你胡说八道?”
瞧她不像说谎。森空愈发困惑。
一边与气态玄武鏖战不休,一边乜眼释然,“那他是何人?瞧你这般恭敬,总不成是我父皇吧?”
当年能让蝎王在前引路,且神色肃穆的恐怕也就千夜皇一人。
是而森空才有此说。
当然,话里不无讽刺。
蝎王闻言,咯咯笑了。
直笑得花枝乱颤,众人万分困惑之际,却听她道,“森空,你还真是没说错,他当真就是你的父皇。”
森空如何肯信这般荒诞之语。当即怒不可遏,“蝎王,你不助我一臂,也就算了。居然拿我父皇寻开心,委实大逆不道……”
说着看向另一边的魔眼王等人,“诸位前辈,莫非你们就这么视而不顾,且与蝎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不成?”
魔眼王等人不加理会。
唯独蝎王逗弄森空,像是上了瘾。
故作惊讶,“啊呀,咱们沆瀣一气,都被你看了出来……魔眼老大,你说咱们要不要杀人灭口,免得这小子出去后,乱说一气,坏了咱们好事。”
魔眼王眉头皱皱。他额上对目众多。略一皱褶,炯炯目光恍若利剑出鞘,寒人彻骨。
他道,“蝎女,不要和皇子胡闹了,此刻去往秘境为重。”
蝎王领命,来到高台。
因为高背大椅已经被气态玄武击碎,座位下露出黑黝黝豁口。
边缘整切,光滑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