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折子砸走了晏寂,皇帝指着晏寂的背影,对身边的心腹胡德禄抱怨,“你瞧瞧,在朕跟前,半点的恭谨都没有呐。”
从小时候起,胡德禄就在皇帝身边服侍了。说起对皇帝的了解,比后宫的一干宫妃可深多了。情知皇帝的抱怨也只是嘴头上说说而已,心里头说不定正为晏寂的随意感到欢喜呐。
因此胡德禄陪笑道:“奴才大胆,得说一句陛下又口是心非了。郡王如此,还不是因知道陛下您宽宏仁爱?况且陛下跟前,从皇子公主到各位朝中大臣,恭谨的还少吗?陛下不是也常说,虽殿下们都有孝心,却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皇帝笑骂:“朕无心之言,倒是招出了你这么多话。”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见皇帝起身,胡德禄忙过去伸出手去虚扶。
皇帝走到御书房门前,看看外面天气甚好,天高云淡的,还偶有小风吹过,忽然便兴起了兴致,吩咐胡德禄,“去预备一下,朕要出宫。”
胡德禄吓了一跳,“陛下?”
这皇帝出宫,可不是小事,每年除了祭天和耕耤之外,皇帝轻易不会出宫。
更何况看皇帝这很是有些个跃跃欲试的模样,八成是打算白龙鱼服的。胡德禄便苦劝,“陛下万金肢体,怎可轻易出宫呢?古人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呐,何况陛下?”
“京城之中,哪里来的那么多垂堂?”皇帝拍了拍心腹的肩膀,“知道你忠心,跟着朕吧。若京城里都不能叫朕安心出门,那天下岂不是都要大乱了?”
这话一出口,胡德禄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急急忙忙地到外面,先不顾安排别的,叫人飞跑着去追才走了的晏寂——翊郡王艺高人胆大,有他在皇帝身边,侍卫都可以不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