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不喜欢,你心善。”赢绍记得她说过的活着不易。
自己活的凄苦,理解那份不容易,便不想别人同她一样。当年她对他好,也是因为如此。
她对他好,起源于她同情他。
但他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对她的目的就不纯,他先看上的是她的容颜,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所有人都知道她长的好看。
初次相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林中迷了路的小鹿,受了惊吓的人是她,被勾了心的人是他。
若说她最初的容貌勾了他的心,之后她的一娉一笑便勾了他的魂,他痴迷于她整个人,跌进去,再也爬不起来。就算是红颜祸水,他也认了,他甘愿。
魏敦说,他与他之间可以谈,他只想要那么一个人。很不巧,他也是,他也想要这么一个人。
人就一个,都想要,自然就得争。
争没什么好可耻的。
他乐意。
要可耻也是魏敦,夺人所爱,谋逆造反,谁有他更不要脸?
“朕就私心这一回,这事无你无关,是朕和魏敦之间的恩怨,朕总不能由着他一直惦记你,朕心里不爽,很反感。”
“朕是一代君王,江山可以丢,脸不能丢。”赢绍忍不了,魏敦是掠夺者,无论是谋逆,还是为了争一个女人,他抢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江山和女人,他都要。
这事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等一切结束后,朕就多建几座寺庙,为百姓造福,为自己赎罪。”
星烟没听到赢绍说的这些话,即便是听到了,她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意思。
星烟彻底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赢绍已经跟着肖安去了正殿。
正殿里挤满了臣子,只因都听到了一个消息。
这场仗可以不打。
魏敦说可以降,但有条件。
姑敦归他,庚贵妃归他。
先不论事情的真假,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和魏敦之间的这场仗,与女人扯上了关系,不再单纯的只是为了皇权而战,还有了抢女人的嫌疑。
战争的目的,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人心惶惶。
为了权利,所有人都可以接受,为了女人,能接受的人很少,都相信,只要一代帝王沾上了红颜祸水,迟早都不会有好结果。
声音分了两派。
一派同意继续讨伐魏敦,但庚贵妃得除。
一派建议接受魏敦的条件,让庚贵妃祸害魏敦。
两种声音,都容不下星烟。目的很统一,务必要铲除妖妃。
赢绍来之前,众臣子讨论的激烈,赢绍人一到,声音就小了很多,赢绍还是一贯的黑色绣金丝团纹龙袍,黑色筒靴,从正殿门口一进来,一身的压迫气势,脸色冷厉如刀锋,帝王的霸气浑然天成,没有谁敢多往他脸上看。
“怎么?都想来逼朕?”赢绍深不见底的黑眸,扫了一遍底下的臣子。
“朕记得没错的话,当年你们也曾如此逼过先皇,逼先皇废除太子。”赢绍说完,底下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个个都不吭声。
当年的太子是赢绍。
逼的就是他。
原因是他反驳了先皇,反驳的态度不好,且反驳的内容,更是让人惊愕。
说魏家想造反,先皇应该讨伐,而不是划地给魏家养兵。
赢绍说,“魏家明显起了反心,虽说魏家势力大,但只要众臣子齐心协力,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打败魏家也不是不无可能。”
太天真。
换来的结果是,众臣子联名要求先皇废除太子,先皇被逼的痛哭流涕,坚持没废,但也将他赶出了皇宫,送到了庚太傅的府上。
从此,他这个落魄太子就更成了众人的笑话。
“你们算到了先皇的懦弱,没算到先皇极为看中规矩,先皇唯一一次没听取你们的意见,最后才成就了朕。”赢绍正面对着底下的臣子,也没觉得自己的过去有多耻辱。
耻辱的不该是他,是他们。
“你们要逼朕可以,但朕先说好,朕不是先皇,一没那么好的脾气,二没有宽阔的胸怀,朕记仇。”
赢绍让坐回了椅子上,准备好了,听他们一个个的慢慢说。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全然不见适才的高谈论阔。单就记仇这两个字,就已经吓退了一批‘爱国忠良’。
周家就是前列,活生生地摆在大家面前。
“没人说?那你们挤进朕这来又为何?”赢绍脸色已经很不悦。
“妖妃祸国,皇上请三思。”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敢站出来。
赢绍并没有觉得意外,问向众臣,“还有同他意见一样的吗?”
赢绍问完,颤颤巍巍又跪了一小片人。
“那你们想怎样?”赢绍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平静地问。
“妖妃祸国的例子,自古比比皆是,皇上英明,应当引以为戒,铲除妖妃,换我大明国国泰民安,万事顺遂。”
兵部尚书,一番话说的激扬,头都点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