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此?”萧绍问韩温。
“臣不喜檀。”韩温淡淡施礼,解释道。
“你说那珠子属于他,可有证据?”萧绍刚好瞧见自家女儿拿不善的眼神瞟韩温,惊讶地发现萧婉对韩温好像不太喜欢。
这倒是新鲜,韩温不论从家世到样貌都无可挑剔,听说才入京没多久,已有很多世家女前仆后继,打算把他拿下。
作为父亲,萧绍曾想过萧婉和韩温之间是否可能。
但只要他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来要嫁给别的男人,整日跟这个男人嬉笑撒娇,萧绍心里就难受得不行,泛着酸劲儿。
不想就不酸,所以干脆就不想了。
如今他见萧婉完全不像别家女儿对韩温那样喜爱,不知为何,萧绍心里特别高兴。果然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不一样,经得住诱惑。他萧绍宠爱养大的公主,哪能随便就喜欢上一个不知哪儿来的野小子,就算他长得好咱也断然不能被他诓了去。
“爹爹,那屋子只有他一人处理公务,这珠子不是他的是谁的?”萧婉满脸疑惑地望着萧绍。
“可能很多,比如往来人员不小心遗落。”韩温不相信以公主断案的能耐会想不到这点,她故意有此说法怕是另有目的,奈何他还是要做出解释。
萧绍点头,“正是,这珠子许是别人落下了,你没凭据就定他的过错可不对。”
“凭据哪那么好找,他在那屋里呆的时间最长,分明他嫌疑最大。”萧婉不满地嘟囔道。
萧绍猜测萧婉因为看不上韩温就觉得他嫌疑大,便叹萧婉不该如此武断,一点都没有她之前办案的样子。
“你在京府办过案子,该明白这查案寻找证据的目的为何?正是要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
萧婉扭着眉毛,似在很努力地去体会萧绍所说的话。
“爹爹说得对,女儿武断了。以后不管遇到丢珠子的小事,还是别的大事,女儿都会谨记,要凭证据去处置。”
反思完毕的萧婉,说罢就眉眼弯弯地对萧绍甜笑,像是一块抹了蜜的糖,叫人拒绝不了。
君王在上,臣子于礼不得抬首直视。韩温半垂着眸,虽未亲眼看到这对父女的表情,但只听萧婉的话语就能感受到她的俏甜。
想不到平常在外端庄冷傲的华阳公主,在皇帝面前竟是如此娇软可人。转念再想,倒正该如此,否则她岂会得到那么多圣宠,令皇帝再三对她破例。在这深宫之中,即便是嫡公主,想活得如此有如鱼得水,必要有极高的聪慧才行。
萧婉走后,太监来传话,吕御史请求进谏。
吕正照请求皇帝三思后行,再三强调不应在没有确凿实证的情况下,去直接诛灭岭南王一家。
韩温在一侧冷眼瞧着吕正照劝谏,不禁勾起了嘴角,他总算明白了华阳公主刚才那一出‘珠子诬陷’的戏码为谁唱。她想帮着吕御史求情,却不直说,拐着弯地拿他做垫脚石,让陛下明白‘凭证据查办’的道理,如此委婉又轻松地就把事儿给说服成了。
陛下最后果然改了主意,决定采纳吕御史建议,先将岭南王押至京师审问后再定。
萧绍问韩温:“此举可还得当?”
“倒也可。”既然陛下想要如此处置,韩温岂能强逼。成效差一些,就再用别的事来弥补就是。
春华殿内。
萧婉掐着腰,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焦急地奔走。
锦环等宫人一个个皆老实立在墙边,眼珠儿跟着自家公主来回转动。只要公主没跑出春华殿去疯,她们都会乖乖在旁静观,不会加以阻拦。
酷吏怂恿君王滥用重刑,令百姓们人人畏怕,胆战心惊,说不定哪一日陈胜吴广的故事就再发生一遍。
萧婉举起手臂,握拳做出‘扭一下’的动作。
好想弄死他!
锦环见状吓了一跳,“公主想杀人?”
“不想。”
萧婉的回答令锦环等人皆松了口气,转即就听她咬牙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