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之湖象征着万物在自我吞噬中走向热寂的终结,因此寂静是这里唯一的主题。
腐败静谧无声。
然而在这个时候,一个愉悦带笑的声音出现在了这片熵之湖上空。
“只靠着小蚀烬能够真正的杀死他吗?我深表怀疑。”
“他受了伤,对你我的联手毫无防备,并且此刻急不可待,所以就有可能。”
先前那个女声回答道。
湖面伴随着祂的声音泛起了阵阵涟漪,而后那涟漪越扩越大,最终整个水面都好似沸腾了一般不断“咕嘟咕嘟”的冒出了泡沫。
随后只听“噗通”一声,一把洁白的骨刃从湖底下冒了出来,它漂浮在一人高的半空中。墨绿色的纹路如血管般攀附在了整把骨刃上,让它看起来就好似有生命一样。
随即,在这把骨刃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只纤细枯瘦的女人手臂。而在那只手的指尖,悬停着一滴鲜血微微颤动着。
“一滴灾祸的血与寂灭之刃,这确实是一把能够杀死他的武器。”
随着那个愉快的声音再次响起,而那個女人指尖的那滴血也随之滴在了骨刃之上。
瞬间,那滴血如同被海绵吸收了一般消失在了骨刃之上,整柄骨刃上原本满溢的骇人气息刹那间收敛了起来,上面攀附的绿色纹路也逐渐消失,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把普通骨白色小刀的模样。
“将灾祸的命运线与万物的寂灭相连接,只要把这把匕首刺入对方的身体里,就能在身体与灵魂的层面上彻底将对方给杀死……但你打算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如果你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说风凉话的话,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吧,瓦尔克。”
那个女人的声音如此回答道。
先前在黑鸦望卡米拉在击伤了灾祸之后,祂的那柄武器上便沾染了对方的血液。在那之后,祂以灾祸的那滴血液为媒介,利用自己的权柄打造出了这柄能彻底杀死对方的锋刃。
但无论再致命的武器,只要打不中就毫无意义。
以对方在现世的力量,卡米拉除非是自己的化身降世,否则没有指望能够将这把锋刃刺入到对方的身体里。
“开玩笑的,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一顶做工粗糙,造型滑稽的纸质王冠从空中落下,恰好的落在了魔将蚀烬的头上。
原本是由飞舞着的腐败残渣而构成的人形瞬间开始发生了变化,层层叠叠的虚影出现在它的周围,然后这些人影又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凝实的人。
“这个倒霉孩子看起来比他那个被遗忘的父亲更适合戴上这王冠。”
先前的那个蚀烬不见了,却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穿着满是褶皱华服,衣服上绣有镶金玫瑰图案的肥胖年轻人站在了湖面上。
瓦尔克的声音再次回响道:
“只可惜那个叫文森特的家伙一直没有加冕,不然让你的小蚀烬跟他互换身份,估计这次事情就十拿九稳了。”
湖面上的那个“人”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寂灭之刃的面前,将那柄骨白色的小刀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随后他开始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了这片湖上。
过了一会儿,卡米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了整片湖泊上。
“倘若上次在黑鸦望你一起出手的话,那灾祸也不会活着跑回现世了。所以现如今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主意,让你愿意出手帮忙杀掉他的?”
“无论是帮他还是杀他,我的目的一直都没有变过。”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找乐子?”
瓦尔克闻言笑了几声,然后回答道:
“我必须得承认这个也是目的之一。”
“那更重要的原因呢?”
“如果在过去,灾祸是不会被你那一刀划中染上腐败诅咒的。”
瓦尔克没有直接回答卡米拉的这个问题,而是一转开始聊起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上一次在黑鸦望的战斗让我感觉到,这个失踪了一千零八年的月境灾祸,现如今回来以后好像失去了一些什么。这让他不再是像过去那样的……难缠了?”
“能在四位君王的围攻下跑掉,这作为一个凡人来说已经够难缠了。”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力量,在力量上他一直都是弱势的一方,但这不影响他一直能赢,所以这个跟力量无关。”
“所以你指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某种从容?亦或者是某种奇特的运气?总而言之,那是一种能从无数自己失败的未来中找出自己胜利情况的能力。”
瓦尔克含糊的说,然后祂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