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纪阳以为程栀早就把那些年的事情给忘了,没想到她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有些时候比他自己还记得清楚。
程栀提起那件事的时候，祁纪阳还愣了一下，还是在程栀的提醒下才想起来到底是哪一次。
不是不记得了。
是因为其实那时候还是个纯情少年,因为她脸红的次数数不胜数,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次。
被泼了水看到她的内衣。
祁纪阳稍微想了想才终于回忆起那次的事情,那次他刚从楼下小卖部上来。
那天程栀身体不舒服，上课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趴在桌上，一直提不起劲，右手还在写字,左手一直捂住自己的小腹。
那会儿祁纪阳已经对这些事情稍微有一些了解，他大概是知道程栀哪儿不舒服,一下课就去下面买了热奶茶。
上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幕。
班上有人接水的时候不小心，把冰水泼到她衣服上，夏天虽然天气热，但是那样的一大滩冰水泼上来还是会十分不好受,特别是当时程栀本来就来例假了身体不舒服。
她本来是去接热水的。
程栀痛得直不起腰,一时间手足无措,刚好祁纪阳就上来了,二话不说就冲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抓了一件衣服搭在她身上，随后扶着她。
“回去换件衣服？能走吗？”
那天是祁纪阳背她回去的。
一路上,祁纪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很快，不知道程栀会不会看到自己泛红的耳根,身体柔软的少女趴在自己背上，软软的。
她身上的温度全部传到了自己的背上。
夏天的衣服那么薄薄一层,似乎什么都挡不住。
也挡不住那时候浓烈的心情。
想起这件事以后,祁纪阳轻笑了一声,说：“确实是看到了。”
程栀挑了下眉。
“浅绿色的,有点可爱的小花边。”祁纪阳说。
程栀：？
不是，你这他妈。
程栀看着他，神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你是不是看得太仔细了一点？”
祁纪阳：“……”
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
他们俩在一起很久，但其实到现在都还会从对方身上挖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和惊喜，每次说起某个话题的时候，好像都能发现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现在，又有一件事情暴露了。
祁纪阳没说话，程栀伸手摁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十七岁的祁纪阳胆子就这么大了？那会儿都敢看我穿的内衣什么样式，难怪长大了以后那么熟练啊……”
别人谈个恋爱循序渐进。
他们俩谈恋爱直接从过山车的顶端开始。
祁纪阳轻咳了一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那会儿本来也不想看的，本来也只是晃了一眼。”
“那你怎么看到的？”
“过来给你披衣服的时候，从背后，其实真的着瞄了一眼。”
祁纪阳的眼神真诚，没有任何说谎的样子。
“……背书的时候没见过你记性那么好呢？”程栀嗤了声，“怎么瞄了一眼就记住了。”
祁纪阳无力反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记住了，那天回去以后，好像一整天包括晚上的梦里都在想这件事，少女单薄纤细的背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晃啊晃。
不停的反复。
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程栀说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张开双臂：“抱一下。”
祁纪阳也不问为什么，伸手就把人抱了起来。
程栀的手挠着他的背，“我最近是不是变重了点？”
“还好。”
抱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带着孩子要重很多嘛。”程栀小声嘀咕，“感觉不知不觉的，好像越来也大了，突然觉得生命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呀。”
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
或许在长大一点，他们就能感觉到他的动静了。
祁纪阳抱着她，慢悠悠的走，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斜着铺洒在家里。
“我还有点困，我们要不要一起是个午觉。”程栀低声呢喃着，脑袋靠在祁纪阳的背上，他的衣服上有让自己很贪恋的味道。
是家里的洗衣液和他用的沐浴露混合的味道。
祁纪阳已经很久没有用香水了。
程栀问过他为什么，祁纪阳说，一种味道代表着一种记忆，他那时候出门喷香水其实就是给她闻的。
人类的记忆方式有很多种，除了画面当然还有味道。
所以每次他跟程栀见面都用同一款香，除了那次在赛车场的意外重逢，其他时候他都是用的一款。
也只有见程栀的时候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