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小心翼翼为司灼贴上医疗贴,固定针头,一转头就看到潼恩则是不要钱一样把药往牧钧受伤的地方抖。
向南:“你还是那个一见面就偷东西的潼恩吗?”
“那不一样。”潼恩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即使他知道,不论他倒多少药或许都不会派上用场,“我能共情到他的绝望,我也经历过……”
他同样是被从白塔中赶出来的人。
看到牧钧,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像动物一样被丢在路边,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怀好意,要么在看食物,要么在看及时行乐的工具,他身上的伤太重了,他无能为力,更无法自救。
感受自己生命一点点流逝是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
只是这一回,牧钧的伤比他严重得太多。
抖干净手里的药,潼恩像是浑身能量都用完了似的,呆滞的看了眼已经空了的药瓶,然后坐在原地,紧紧蜷起膝盖,怔怔望着牧钧。
教堂一片寂静,金属神像的目光向下看去,同为金属的信徒雕塑上,落在狼狈不堪的四人身上。
他们没有更多的事情能做。
司灼的血通过输血管,源源不断的灌进牧钧体内,司灼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向南知道,不管输再多的血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司灼也知道。
可他并没有停止,向南也没有让司灼停下来。
他静静陪在司灼身边,轻轻搂住他:“司灼,你们是认识的?”
“嗯。”司灼说,“白塔里的朋友。”
白塔——那座冰冷的、高耸入云的建筑,那座用于庇护人类的建筑。
“为什么?”向南问,“为什么白塔会将人赶出来?”
这个问题,向南并不是问司灼,他问的是一旁的潼恩,司灼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潼恩偏过头,看向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