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我。”席煜叉着腰,“我可是小凉的镖师。”
“是谁保护谁呀?”黛鸾故意惹事似的问,被那丫头追着打。
两个小家伙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相较之下,默凉文文弱弱地坐在破旧的椅子上。他说了一件令人惊奇的事:如月君来过雪砚谷。
“来做什么?”
“不知道。她在附近的小镇停留了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我去镇上买东西时见到她了,她与我聊了聊天。我请她回谷里坐坐,她婉拒了。”
“她身边有一个男的吗?”
“你是说成幽吗?没有,他们分开了。如月君给我讲了他们的事,说,我一定有机会告诉想听的人。”
“他们怎么样了?”黛鸾被席煜扯着头发问,“过了这小半年,他们有没有分出胜负?”
“一胜一负。”
“一胜一负?”
“我知道如月君没什么武力。”他淡淡地说,“我不理解她为何应许那种要求。刺客也有许多手法和门类,她精于暗杀,而非霜月君那般武艺。所以她输了也是理所当然。”
“我是从第二次比试听说这回事的。”叶月君接着说,“第二次是比制毒的技艺。他们当然不可能真去给人下毒,以观药效。虽然我觉得那姓成的的确能干出这种事来。所以、所以他们就……”
“就?”
“如月君就拿自己试毒了。”
“啊?”
六道无常的确不怕生死之事,可真不把命当回事儿似的这么玩,如月君还真是第一个。叶月君只说,对一心寻死之人而言,不论死于谁的毒下,都不亏本。不过理所应当的事发生了,两个毒都无效。所以他们比试的是毒物的效果,而不是结果。
“第一次比武,如月君直白地认输,也不需谁来公证。但这件事惊动了那位大人,那位大人说他来做之后的裁判。”
“成幽见到阎罗魔了?”
施无弃皱着眉,微微睁大眼睛,脸上写满惊异。要说那位大人,也不是什么活人死人、妖魔鬼怪,谁都能见的。
“没有见到,但可以得到他的指引。成幽制的毒,令她七窍涌出黑血,浑身颤抖直至麻木,死状惨不忍睹。整个药从服用到发作,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令人毒发身亡,成幽说他还能更快,只是这毒不仅无药可救,还能令人在死前清醒地感受痛苦。”
“啧啧啧。”黛鸾连连摇头,“真不是个东西。幸亏我师父命硬。”
山海感到后背发凉。他问:“如月君的呢?”
“直至服药后都没有任何表现。但是,只要在丑时与寅时喝一碗凉水,人立刻便会感到困倦。回到床上睡下,第二天便不会再醒来。成幽的毒胜在狠,如月君的毒胜在奇,那位大人便说,这把算是扯平了。”
“成幽认吗?他这人……”慕琬有些忧虑。
“他倒是认了。最后一次比画技,没有限时。等两人都完成,就可以比试了。到时候,应该会召集少说一座城池的人来评判吧。”
山海心中隐隐觉得,这是如月君给他面子。但成幽一定不会这么觉得。相反,这最终的比拼一定让他更为在意,这是他人生中唯一重要的事了。也不知,到时候事态会变得如何。
席煜终于收手了。黛鸾坐在桌边,一边磨药,一边咋舌。按照如月君的方子,有些东西要碾成颗粒状,或者粉末状,还必须是精准的五五二十五下,七七四十九下什么的。施无弃看她拿着药杵就是一通乱锤,十分担心。
“你真的有数自己砸了几下吗……”
“不用,捯饬的差不多就行。”
“喂!你以为这些东西有多好找!”
“结果一大半都是抢来的嘛!你放心,我太了解我师父的为人了。她写那些东西,就是唬你玩儿的。信我,弄个大概就差不多了。”
“照你这方法,不说没有药效,我真怕你连返魂香都造不出来。”
“那必不可能。出了岔子我把头给你掰下来。”
“我要你的头干什么?我要我的柒!”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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