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它确实没什么用处……至少我也可以拿来指引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我啊?”
缒乌在说什么鬼话?没人能听懂,霜月君也一脸茫然。这时,他忽然缓缓朝着海的方向走去。这里是一处断崖,坚固嶙峋的表面不断受到海浪温柔的拍打。或许发生过什么,让这里的山被削走了。可再看动荡的海面,依旧显得很深,不像是有山体填埋的样子。除非这边的海真的很深——或者另有原因,没人知道。
白涯迈出步子追上去,其他人还在后面。他赶到缒乌旁边,心想他要是想跳下去跑路,便立刻将他拽回来。他有便利的蛛丝,还有八条灵活的肢节,可以轻巧地在他们无法触及的地方行动。若是让他翻身下去,再夺回蓝珀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即使他现在的状态不好,很不好。
毫无征兆地,缒乌将手中的剑抛入海中。
那一刻,白涯没有犹豫。双刀迅速滑入腰扣,精准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收刀声盖过了某人的讪笑。紧接着,他伸出手,迈步向前冲去,越过了断崖最后的界限。
嵌着蓝珀的剑在回旋,在他的眼里形成一片浅蓝通透的圆,并持续下落。越来越清晰的海涛声取代了传达不到的友人的惊叫。身体像是不存在一样,失重感也消失了,感官不再敏锐,唯有风撕过伤痕的冰冷还清晰地提醒他,这不是梦。海沫在星辉下苍白得可爱,动荡的藻类荧光像死去的星星,被裹挟着摇摆。他的眼中却自始至终唯有一物。
剑下坠,他一并下坠。
剑下沉,他一并下沉。
直到意识溃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