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您把小桌板也放下去吧。”这空姐依旧保持着她那职业、甜美的笑容。
四周的乘客开始哄笑起来,我尴尬地将自己面前的小桌板折了起来。
都怪自己刚才戴着耳机听歌,没有注意到空乘人员的提示,这才闹了大笑话。
……
我叫肖辰,今年24岁,三天前,我从原先的公司辞职了,原因嘛,有很多,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公司定时定点儿的上班模式,可能是我对自己的部门经理有很大的意见,更有可能是因为我冒冒失失向一个女同事表白……还被拒绝了……
总之,我辞职了。
辞职的第二天,我便购买了前往海南的机票,打算来个海南七日游,作为对自己辛勤工作两年的奖励。
这次出游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原因有两点:第一、我没有朋友。第二、我没有女朋友。
这么看来,我是一个很悲催的人,事实上我也的确如此,尽管我不愿承认这一点。
这空姐见我将小桌板放下去之后便离开了。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这空姐的背影很好看,像是一尊会移动的白玉雕像。
很快,飞机在跑道上行进了一阵子之后,开始缓缓升空。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自己说道:“肖辰!你的海南之旅开始了!”
我的右侧坐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很有可能是来新婚度蜜月的,这两人从登机之后便一刻不停地互相说着情话。
隔着走廊的左侧则坐了一个体型硕大的胖子,这胖子满脸络腮胡,正拿着一本杂志看着,那杂志的封面很怪异,有一个硕大的六芒星图案印在封面正中央的位置。这胖子见我看他,扭头冲我笑了笑。
我的前方则是一对吵闹的孩童,这两个孩子的吵闹声基本和我身旁那对情侣说情话的频率差不多。这俩孩子的父亲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爸爸,冲我回头笑了笑,大概是叫我多加包含的意思……
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到达海口的时间大概是七八点钟的样子,我伸了个懒腰,身旁那对情侣还在那里卿卿我我,我把头向后靠了靠,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醒了过来,看了下手表发现是六点半,从登机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了,我看了下左边的胖子,发现他依然在盯着那杂志看着,这杂志的封面上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六芒星,很是怪异。
我右边那对情侣似乎是说累了,此时正依偎在一起睡觉。我起身探头看了下窗外,发现我们下方是大团大团的云朵,根本看不到陆地的情况。
机内很安静,只偶尔能听到我前边那两个小孩子的嬉闹声。
我有些内急,便起身向飞机前部的卫生间走去。
之前那个空姐正在走廊上发放飞机配餐,我经过的时候听到她说了句什么,但由于我走得急,没听清。我也没多理会,径直朝卫生间奔去,扭了两下把手,发现拧不开。
这时候我后边响起一个声音:“先生,里边有人,您稍等。”
我一抬头,看到厕所门上方亮着一盏红灯,红灯是代表有人,绿灯才代表无人。我朝后方看去,之前那个空姐正微笑着看着我,我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回头发现旁边还有一扇门,便准备进入,那空姐说道:“先生,那里是通向头等舱的,您在这稍等。”我听到她后边有几个乘客哄笑起来,我脸“刷”地一下变红了。
糗大了,我心想。
我赶忙扭头背对着那空姐以及她后面的乘客,还好卫生间里的人很快就出来了,我忙不迭冲了进去。
我这一觉直接睡了四个多小时,看来和我这几天晚上总失眠有关系,方便完后,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我的两只眼睛像是被人揍了一样发黑。我接起一些水,朝自己脸上拍去,试图使自己清醒一些。洗完脸后,我又朝镜子照了照,眼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黑了。这时我感觉那玻璃轻微颤动了起来,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便闭上眼睛狠狠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但是睁开眼后,我发现这玻璃的震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逐渐加剧起来。
我赶忙推开卫生间的门,这时我听到了机上的广播:“女士们先生们:受到航路不稳定气流影响,我们的飞机正在颠簸。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在此期间,洗手间将暂时关闭,客舱服务也会暂停。谢谢您的合作。”同时刚才那个空姐朝我走来,示意我回到座位上去。
我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自己不由自主朝后仰去,脚下一时没有调整好重心,我朝后边直直地跌了下去,同时我听到一声尖叫,原来我压在了那个空姐身上。我赶忙一咕噜爬了起来,同时把那空姐扶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说道。
“先生!快回座位上去!”那空姐急切地说道。
我点点头,刚要抬脚,就感觉脚下剧烈地震颤了起来,这感觉就像是坐着越野车穿越坑洼地一样,甚至比那还要严重。我听到机舱里的一些乘客尖叫起来。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我心里骂道,刚想到这,我就感觉机身角度再次倾斜起来,我和那个空姐齐齐朝经济舱的走廊上滚去,看样子飞机是在朝更高的方向飞去。我顺手抓住一个座椅把手,另一只手拽住了还在向后滑去的空姐,我斜眼瞥到其他乘客都呈仰卧状躺在座位靠背上。这样子坚持了一会儿,我感觉机身渐渐恢复了平衡,同时我听到飞机在广播着什么讯息,但是舱内充斥着乘客的尖叫声,这广播讯息的内容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先生!快回座位上去!系好安全带!”那空姐对我喊道。话音未落,颠簸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程度更加剧烈,同时我感觉机身的角度再次开始倾斜,我听到咣当的声音,原来是配餐的小推车撞到了机身,我看到一部分咖啡饮料洒在了地上,另外有几个乘客似乎是没有系好安全带,被甩到了机身后方。我赶忙冲回座位上,回头一看那空姐再次被甩在地上,我赶忙伸手把她拽起来。
“怎么回事!”把那空姐拽起后,我问道。
那空姐皱着眉,摇了摇头,这时我听到从机身中部机翼附近传来一阵巨大的爆裂声,那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我便看到那一块儿的机身破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洞,在那附近的几个乘客瞬间被卷了出去。
这洞一出现,我便感觉到一阵极强的吸力朝我涌来,还好我之前已经系上了安全带,但是那空姐还在走廊上,我赶忙把她再次拉住。这时飞机的角度再次变换,更多的人从座位上滑落出来,我右边的那对情侣双手紧紧牵在一起。真好,死的时候也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想道。
这飞机颠簸得更加剧烈了,我眼看就要拽不住那空姐了。这时左边的胖子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把拽住那空姐:“我这边有空位!把她推过来!”胖子冲我喊道。
我斜眼瞥到他左边的确空着一个位子,可能是这家伙体型太过庞大,导致我一路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和那胖子齐力把空姐拉起来,然后我双手猛地一推,那空姐被推到胖子的左边,我看到那空姐非常迅速地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
就在这时,从机翼处,也就是刚才破洞的地方,裂开了一道更为巨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