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拳击训练带给钟乐怡强大的心肺能力和运动天赋,再加上在巴厘岛有着冲浪的基础,她很快在滑雪这一新项目上入了门。
入门了,顾允开始教她操控雪板和控制速度,体会雪板划过雪面的奇妙感觉,感受高速滑行的快感,从不断地摔倒中找到提高的空间。
“会了吗?”
“嗯,差不多了。你不用管我了,你玩你的去,剩下的我慢慢熟练就可以。”
从初级道上顺利滑了下来没摔跤,钟乐怡长舒一口气,向着顾允比了一个胜利手势。
“那好,我去旁边的赛道滑一圈,你自己小心。”
教了钟乐怡接近一个多小时,顾允总算重新站上了滑雪场的高级道。
闭上眼,顾允回忆起前世第一次站上高级雪道的感觉。
能够跑到高级道上耍的玩家,无不是对速度有着追求,迷恋着在控制与失控边缘游走时,全身上下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
顾允高速启动,从空无一人的雪道一边滑到另一边。
滑雪场的喇叭中,响起他最喜欢的音乐,山边蓝色的冰川已经躺在这里不知多少个世纪,阳光洒在板边腾起的雪浪上,这一瞬间的多巴胺浓度,高到可以从泪腺流出来。
此时此刻,彷佛前世和今生合二为一,在大自然的馈赠下,顾允清晰地感受到灵魂与肉体上的双重自由。
他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板子刻进雪中的咯吱声,感受雪浪打在身上的清凉,借助粉包感受滞空,失重,与肾上腺素失控狂飙。
人类在下了一整晚的新雪上,留下第一道痕迹的时候,哥伦布望见美洲大陆时的喜悦大抵如此。
远眺连绵到天边的雪山,享受阳光下滑行时世界的寂静,除雪与刃之外再无杂念。
如果有一天,山的那边不再是山,连亘绵延的冰原成为大海,红巨星终于吞没第三颗星球,阿尔卑斯山上再也不会有积雪。
也或许加马射线风暴会在某天再次造访银河系,也许不会。
千年的文明史不过一粟,兴许可以侥幸躲过一劫。
但可以确定的是。
有一天的太阳落下之后再也不会回来,有一天锁紧的眉头再也松不开,有一天睁开双眼看到的世界会不如往常一样明亮。
有一天当过了某个时间节点,我们会不会就永远失去了,起跳和在失控边缘游走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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