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董文立即抢过密信,抠了红蜡之后,细细看了起来。信里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句。
主公亲启。
此番涉险入蜀,欲要帮主公,定下西面数州江山。但吾心底一直觉得,蜀州毒鹗并未死去。若吾不幸身死,还请主公放弃边境二城,退守凉州城百里之内。继而,迁王都于安州。交好西羌,养马聚军,起用民间农桑大才,工匠,商马行……只等十万凉骑器甲精良,凉地三州粮仓丰满,主公方可再行争霸之举。
凉州民风彪悍,多是习武莽夫,故谋才之士甚少,我列三人,主公可暂用一番。
……
沉默地将信折好,董文抬起头,仿佛看见了那个抱着沙狐的人影,站在他面前,长揖作礼。
地上的老家奴,跪地的模样,尚在瑟瑟发抖。
“拖出去,斩了。”董文声音烦躁。
“另外,通告各个大营,不可懈怠,只等攻城辎重一到,立即攻打庐城!”
言罢,董文咬了咬牙,又将手里的密信,忽而撕了个粉碎。
藏拙二十三年,好不容易等到袁侯爷死了。但偏偏在他的面前,又有个徐布衣,挡着他的争霸大业。
退军?还退回凉州城百里之内?
即便董文知道,故去的凉狐军师,说的肯定有道理。但不管如何,他是不服气的。
凭什么要被布衣贼压着打?明明兵力更雄厚,战马更多,州地更多!
喘出一口气,董文重新抱着酒坛,仰头喝了起来。
……
庐城里,徐牧和诸将,同样在商议着接下来的战事。
“羌人擅长野外战,以羌马奔袭,弯刀与马弓配合杀敌。故而,这些羌人攻城,我蜀军并不算得太弱势。”
按着徐牧的想法,西羌人的什么扶寻部落,极有可能,又要做一轮炮灰。有坚城在,西羌人或许不可怕。
但徐牧担心,再怎么说,董文也不会是个庸将。极有可能,还留着后手。
“对了主公,温狼城那边,窦将军来信有问,要不要驰援庐城?”
“让他不要过来。”徐牧摇头。
原本就兵力弱势,再以步卒驰援,被凉军抓着机会的话,打一场野外的合围歼灭,只怕要死伤惨重。
为今之计,稳守二城是最好的,将战事拖入冬雪,凉军便会退去。
当然,徐牧也明白,以那位小哭包的性子,现在肯定是不服的。被攻下了二城,又折了司马修,这位只以为要成西面霸王的小哭包,估摸着都要骂娘了。
“主公,城外的粮道,估计也会被凉人截断。但庆幸的是,打下庐城之后,先前还有不少余粮。”
徐牧点头,“战场瞬息万变,但暂定之策,还是以固守为主。城中动员的民夫,无需帮忙守城,只需各尽本分,便算立功。”
“诸位勿忧,军师那边的人马,已经聚军,将往庐城驰援。”
不同于窦通的驰援,贾周领着的这支人马,约有万多人,从蜀州方向而来,借董文十个脑子,也判断不出贾周行军的布置。
司马修一死,西面数州,他的军师贾文龙,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