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水中梗着脖子,刘崇沉着脸,将嵌入内甲的一枚箭矢,一下子折断。先前深入北渝营地, 按着自家主公的计划,应当是成功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时,在他的周围,近百的蜀骑,已经准备妥当。
“主公有令,想尽办法,截断北渝人的信道,二十人一组,巡夜不停,若遇北渝人的斥候,杀无赦!”
沽岭口的另一端,在收到刘崇的情报后,徐牧并没有多高兴。不管是诈柳沉,或是截断信道,如这类事情,终归不能藏得太久。
不过,现在要做的,便是错开柳沉夹攻的时间差。只要不入北渝的夹攻之势,那么尚有机会,挡住常胜,然后迅速迂回鲤州。
固然,他可以留下一支断后营,然后直接离开。但现在,陈盛那边还没回来,而且面对气势汹汹的常胜,要留下断后的蜀军,几乎会没有活路。虽说慈不掌兵,但成都外的七十里坟山,他巴不得少埋一些人,能在战后活着回乡,与亲人团聚。
“费突,你带三千人,留守沽岭口。若柳沉真杀过来,便以虚张声势,想办法先拖住一阵。”
“主公放心。”费突抱拳离开。
徐牧呼了口气,环顾左右,在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大戏。
“列阵——”
一时间,不管是晏雍,还是其他的裨将,连司虎这位军师,都开始严阵以待,誓死挡住常胜的这一击。
踏踏。
策马驰奔,披着袍甲的常胜,早已经去了书生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儒将的意味。
他抬了抬头,沉默注视着前方。这一波反剿,如果能成功的话,对于整个西蜀而言,必然是一出重创。甚至说,其间的意义,还超过截杀韩幸少年的六万大军。
“军师,准备到了!”阎辟拖着长刀,小心护卫在常胜身边。
“吾友那边,可过了沽岭口?”
“斥候回报……并未见到。只知先前战事中,柳军师差些中了埋伏,好在发现及时,又退了回去。”
听着,常胜皱了皱眉。退归退,但眼下胜机在望,他自信,以柳沉的本事,当会把握良机,与他一起前后夹攻。
“军师,我北渝的燕州弓骑来了!”
正在沉思的常胜,闻言一下子欢喜,果不然,并没多久,祝子荣带着几个弓骑都尉,急急赶了过来。
“拜见军师!”
“我等拜见军师!”
“无需多礼。”常胜脸色欢喜,“可是柳军师让你们先过来的?”
祝子荣怔了怔,“并不是,我一路追击西蜀的狼崽子,才跟着过来的,途中便遇到了军师。”
“柳军师那边呢?”
“似是退回去了,并未有任何军令。”
常胜复而皱眉。他想不通,柳沉到底在做什么。他本部的人马,眼看着就要杀到蜀阵了。但偏偏在沽岭口的后方,未见夹攻的情报。
如这种情况,根本无需传令,换成羊倌或者申屠冠,只怕早就配合,带着大军杀过来了。
“传令……吧,增派斥候传令,让柳沉立即点起人马,与本军师夹攻徐蜀王的本阵!”
“遵军师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