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程程已经干涸许久,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喝着,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自己捧住杯子——可是她手腕处的伤实在太严重,刚刚一抬起来,直接就又痛得变了脸色,这下水也仿佛喝不下了,她重新缩回了角落,身体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陆景霄看戏一般地看完这一幕,缓缓站起身来对黎浅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为葬礼做准备了……你知道,天擎是没有资格参加葬礼的,如果我也不出现,那可就真是乱了套了。”
黎浅听他又一次提起陆天擎,一颗心控制不住地微微拧了起来。
她缓缓将手中的被子放到茶几上,目光却又突然落到茶几上那块厚重的玻璃烟灰缸上。
此时此刻,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什么,满脑子只是希望陆天擎能够参加葬礼为陆正业送葬,以免一生遗憾。
而陆景霄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黎浅忽然再无迟疑,直接就抓起那个烟灰缸,快走两步,在蒋程程震惊的呜呜声中,重重将那个烟灰缸敲到了陆景霄的后脑!
陆景霄身体猛地朝前一倾,在他抬起手来捂住伤口的瞬间,有鲜红的血缓缓低落了下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见到自己的手上的鲜血,陆景霄竟然还笑了起来。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黎浅,低声说了一句:“浅浅,你怎么这么心急呢?”
早晨七点,陆正业的葬礼在一片阴雨绵绵中庄严而肃穆地举行,然而陆景霄却成了遍寻不着的那个人。
江城风俗,出殡仪式当中必须要有孝子捧灵,在这样的情形下找不到陆景霄,那简直就是乱了套。
眼见如此情形,有人提议让陆绍谨或者陆绍谦代替,而陆北堂见状,却开口提议道:“我知道天擎就在山下,长子不在,理应由他来代替。”
“不行。”陆夫人缓缓开了口,“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