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烦闷的闭了闭眼,把手中的簪子扔进妆奁盒内。她这个侄儿在乡下时就爱偷鸡摸狗,若非她兄嫂苦求,她是百千个不愿意帮他谋份工做的。如今将他安排进药铺里做学徒,盼着他能学点好,谁料他竟偷拿铺子里的药材倒卖,被逮个正着。原本是要将其扭送官衙的,管事知其同她的关系,便先通知了她。她不便出门,只能派玉灵代为前去传话,给了那管事些许好处,这才算摆平了。
下次他若再犯,人家就是打死他,她也不会管了。春意恨恨的想,当初兄嫂把她卖给青楼,就是因这个侄儿闯下了大祸,需用她的卖身钱去填窟窿。她早就对兄嫂一家冷了情义,奈何母亲由兄嫂赡养着,她又不能断得彻底。
“我母亲的病可好些了?”春意忧心忡忡的问道。
玉灵迟疑了下,道:“婢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可是我那兄嫂又拿母亲的病来讹我?”春意说着,眼里泛起泪光。
“娘子既都晓得,为何还要一而再的心软?婢子听你的吩咐,带着郎中上门去,你的兄嫂只管问婢子要去了银钱,并不让郎中进门看诊,说已请郎中看过了,再看也是浪费。”玉灵愤然说道。
春意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都不觉得疼。她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当初夫君给了家里一笔钱,其实足够兄嫂置下田宅,若老实经营,怎会无钱为母亲医治?自打她进了戴家,兄嫂就时常算计她的月例,后面被夫君收了房,兄嫂更是把她当摇钱树一般。她不是没想过把母亲接出来,可母亲不知被兄嫂灌了什么迷药,非但不肯离开,还劝她多帮衬些家里。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娘子何不同家主说了,让家主出面解决?”玉灵说道。
春意摇摇头,夫君原本就看不上她,她家中的那些糟心烂事她不想说给夫君听,免得更被看轻。兄嫂无非贪图些小钱,只要他们不苛待母亲,她给便是了,能拖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