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婵心中怪不落忍的,他又没做错什么,反倒是自个一直在欺骗他,逼迫他。她眼睛发热,很想向他坦白实情,可她心知不能够,事情一旦败露,首当其冲的便是温在恒。到时,他不仅无法向柴家军交代,也很难同部下说清。
这叫怎么回事呢?历尽千辛万苦孜孜护送的公主竟然是从天牢里选出的一个女囚,任谁都会觉得不值吧?柴峻若知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膈应?届时,他只怕是后悔得想自戳双目了!
舒婵垂眼,转身不再看他。未来终会来,只是太难以面对,有些落差,有些纠缠,孤弱如她怕是承受不住。她这两日偷着摸的在研究舆图,在途经的线路上想找一个高的地儿,她来个不甚失足高坠而亡,不管身前多少事,身后万事皆空。她只管去地府和父母亲团圆去,她没有伤天害理,没有祸国殃民,想必父母亲会原谅她的不孝。
日落时,车队在千余兵力的护送下进了甘州城。道路早已清理干净,两旁遍插红旌,瞧着蛮喜庆,就是略显冷清。整座城灰茫茫的蛰伏在夕阳余晖下,马蹄哒哒,它一言不发,用那看遍千百年红尘的苍老眼眸,静静注视着远道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