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温柔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
自从她那一场手术之后,她就一下子觉得她的孩子似乎都离她很远。
阿恒莫名其妙的要去上大学,知礼从a大毕业去英国深造,每次打电话,一提到阿恒,他总是在回避。
裴知礼微怔,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程颐,轻声说:“那您觉得,什么样的裴知礼是您认识的?”
这话把程颐问得一愣。
什么样的知礼,当然是懂事有礼貌,又爱护弟弟的。
程颐想说,她印象中的知礼,一直都是这样的,是一个让父母极省心的孩子。
裴知礼微微配过头,望向窗外,轻声说:“这半年在英国,我真的很轻松。”
此话一说,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怔。
裴以恒整个人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安静地站在门口。
程颐眼底渐渐泛起泪,低声说:“你跟阿恒之间,就非得像要这样吗?
你们之间吵架也吵过了,是闹到老死不相来往吗?”
裴知礼微微蹙眉,声音极轻:“不是的。”
“就因为阿恒是世界冠军,是所有眼中的天才,你就觉得他给你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裴以恒手掌心猛地攥紧,房间里,裴知礼的声音似乎就要响起,他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后,房间里沉默的裴知礼,望向窗外。
冬日里似乎总是这样萧瑟,病房里亮着灯光,墙壁上极高的窗户外,是灰暗又阴沉的天幕,似是压在人的心头。
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关阿恒什么事情呢。”
“他只是个只会下棋的小傻子而已。”
颜晗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下雨。
冬日里的雨,透骨的冷。
颜晗没带伞,还是陈晨把自己的伞借给了她。
于是颜晗打着伞一路回家。
到家的时候,对面的门紧闭着。
颜晗自然觉得他不在家。
只是等到了七点多,裴以恒还是没打来电话,于是她试着打一个电话过去,没想到居然提示音是手机关机。
没电了?
颜晗想着他现在肯定忙,没顾得上充电,那就再等一会儿。
于是她给自己弄了点儿吃的,又跟邱戈他们一起开会。
这一忙到了十点,裴以恒还是没打电话过来。
于是颜晗想了想,又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居然,还是关机。
颜晗握着手机,越想越不对劲。
她有点儿乱,于是忍不住起身。
可是她又不知道他妈妈在哪个医院住院,没办法直接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