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以恒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血糖有点儿低,下午差点儿昏倒,所以家里的阿姨和司机立即送她去医院了。”
“那就好。”
颜晗说完,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
她抠啊抠,在快把手指尖抠地秃噜皮的时候,她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哥哥回来了。”
裴以恒盯着对面的墙壁,那里有一幅画,从他搬进来开始,就一直挂在那里。
裴知礼回来了?
颜晗一句要从舌尖吐出来的,那不是挺好的,在开口之前,被她紧紧压住。
那天晚上他给裴知礼打电话,她以为他们兄弟感情很好。
裴以恒侧头看着她,见她不开口,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轻声说:“别怕,我和我哥哥的关系很好。”
颜晗松了一口气。
那不就好了嘛。
“不过那也是以前。”
裴以恒轻笑了下。
他语气没那么苦大仇深,仿佛这对他而言,其实也挺能接受,不算什么的。
可是颜晗却迅速地从这几句话明白,他这么不开心,是因为裴知礼。
颜晗语气里透着小心,“你们吵架了?”
“也不是吵架吧,我不是会吵架的人,我哥也不是。”
裴以恒稍微顿了下,似乎在想,应该用什么方式,来形容那一次。
颜晗不知道该怎么问起,反而是裴以恒愣了会,终于开口。
“我小时候是跟着爷爷一起住在大院里,他总是跟大院里的人下棋,我会在一旁。
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我对围棋很着迷。
因为我总是跟在爷爷身边看他下棋,所以他偶尔会教教我。
但是他一直认为,我会其他孩子那样,在片刻的兴趣之后,就把围棋抛在脑后。”
“直到我总是围他周围,他终于觉得应该教我点儿什么。”
裴以恒轻笑了下,低声说:“我就是这么踏上围棋这条路的。”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总会让他的警卫员开车,带我去围棋道场里。
后来我开始在围棋上展露一点儿天赋,周围的人都给我冠上了神童的称号。”
“那时候家里面的小辈,我总是最受瞩目的那个。
不管是过年也好,或者节日里大家聚在一起,我是唯一一个能坐在爷爷旁边的小辈儿。”
颜晗慢慢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安静但又极具天赋的天才儿童。
她曾经搜过他所有的事情,六岁学棋,十一岁入段,成为国内最为年少的职业选手,更是在十六岁的时候,首次获得全国比赛冠军。
而在十七岁的时候,他打败了中日韩三国名将,首次拿到世界冠军。
“后来我九岁拜师,成为老师的内弟子,我搬到老师家里学棋。
可是那时候我还太小,刚开始总是不适应,所以妈妈就会每天去看望我。
我放学之后,总会看见她站在老师家门口等着我,如果偶尔得到允许,会带我去老师家附近的汉堡店,稍微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