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所以在入夜后李浈极少出门,尽管他拥有着自由出入长安市坊甚至皇宫的特殊权利。
安邑坊距离大明宫并不远,李浈却骑着马。
突兀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异常刺耳,以至于将正在相邻几条坊道巡街的金吾卫一并都引了过来。
“幽州行军司马李浈,有要事启奏陛下!”
李浈的马没有停,随手将那面玉牌扔了出去。
一名金吾卫队正稳稳接过,确定玉牌真实无误之后,微微一怔:“幽州行军司马......”
“跟上!”那名队正当即喝道。
......
大唐,会昌六年,腊月,晦日。
长安夜,一人,一马,十金吾。
一路疾驰,十金吾步步相随,竟无一人落下。
“秦队正,何人如此大胆,可需要帮忙?”
相邻坊道的一支金吾卫小队跟了过来,冲那队正一招手说道。
其身后金吾,箭已上弦。
“幽州行军司马李浈,有要事启奏陛下!”
秦椋脚步未停,话音落下时,人已跑远。
“幽州行军司马......”
那队正同样的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很想跟上去,甚至有些羡慕秦椋,但他终究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的职责并不在此。
“队正,他可是那个在幽州出关讨藩的李浈,李将军?”一名金吾卫士兵问道,神色竟有些激动。
那队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向着那马离去的方向默默按刀行礼。
众金吾卫士兵见状无需多言,单是“李浈”这个名字已代表了一切。
大唐士兵各司其职,自己无法上阵杀敌,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
收箭,
按刀,
致敬。
“幽州行军司马李浈,有要事启奏陛下!”
一路之上,这句话秦椋已记不起说了多少遍、跑过了多少坊道,路过了多少同袍,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到身后的按刀致敬。
秦椋心中,更多的是骄傲。
便是跟在那少年身后,亦是一种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