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微微勾了勾唇角,将最后一本公文阖上了,他不算是一个好官,但也不算一个坏到了极点的贪官,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他还够不上,不过是做到了让大部分人都能过得下去罢了,这世道就算是想做清官,也轮不到他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来做。
抓抓教育,花点自己的冰敬碳敬租个屋舍请个秀才教书习字,县城里的人爱听便听,不爱听便不听,也不必交什么学费,并不提供笔墨纸砚,有条件就自己备上,没有捡根树枝地上随便划两下也行,他倒是不指望能多出几个秀才童生之流,能不要每次发公告让他去衙门门口嚷得嗓子疼就行。
不过到底还是多了几个童生秀才的,这也算是他的政绩,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考上了也不知道要闭门读书,反而与他一般就地收了几个学生,一边自己读书,一边教些还在流鼻涕的小孩三字经,靠着朝廷发下的份例与学生家里敬上的束脩,日子倒也不算难过。
他是弄不懂。
最近他又迷上了看话本子,有个修仙的挺有意思的,讲的是一个少年郎灵根被夺后经历一世苦难起落浮沉,最终成就一方合道大能的故事。本来他还以为这个故事会一直写到主角成为造化之主才算完,结果那作者没有心,硬生生是让主角在合道巅峰陨落了!
他当时看完气得在床上捶了两拳,甚至想叫人去查查作者本人姓氏名谁,等到一觉睡......
第19章
醒干脆直接忘了这事儿,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来了,却又懒得再费这等功夫,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看这个作者的书就是了。
他看完之后又搜罗了一些其他话本子,奈何都没有这一部写的有味道,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忍不住重新看了一遍,这本书是用白话写的,一整套共有八十多册,摆满了他一整层书架,如果抽着闲暇时间来看,看一遍得花上他小半年的时间。
等到看到第三遍结束,他都觉得自己比作者还熟悉这个情节了,实在是懒得再看一遍,又搜罗不到其他好书,左右无事,便自己也写了起来,随便取了个笔名投稿,现在都已经连载到第十册了。
别说,天高皇帝远,只要不去想那些夺妻之恨一流,日子是真的过得很舒服,甚至舒服得他都想这么过下去算了。
听说三娘现在很好,宠冠后宫,又生下了皇九子,才两岁多就被封为秦王了,连三娘自己都要封后了,眼见着这位圣上至少还能撑个十年二十年,以后是否有机会问鼎也未尝可知。
老泰山家一直来信,劝他放下,只要他娶妻,就能想法子将他调回燕京,圣上这件事情虽然办的糊涂,可确实是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只要他能忘却旧情,照样有高官厚禄等着他一展宏图。
反观三娘现在的处境,似乎他记着这件事才是对大家都不好。
【哦?某人不是说要卧薪尝胆,经营势力,数年后杀回燕京,报夺妻之仇的吗?言犹在耳。】
“你又出现了。”秋意泊执笔舔墨,在纸上写了一行:[他心魔在他耳旁犹自奸笑,呱噪不堪,如跳梁小丑一般。
“你怎么还在?”他支着脸道:“早知道在燕京的时候我就不能嫌麻烦,直接去玉清观找高人把你灭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