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很明白,剿抚并用是必须的手段,不然的话,匪患只会越剿越多,就像其他糜烂的地方一样。
他自信能在一两年间,还晋地一个清明世界。
但突厥啊……以如今之情势,拿什么来应对突厥人的袭扰?
太原留守府邸后宅,一处水榭当中,唐国公李渊披着貂裘,抚着栏杆,忧烦万端。
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李渊是既喜山峦,又喜观水,所以向来认为自己两者俱全……
而当他心意烦乱的时候,就喜欢站在水边,估计是想从水里得到些智慧。
不过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能让自己的脑子开个窍,身上却被冻的有些僵了。
李渊抽了抽鼻涕,摸了摸下巴上的美髯,无奈的想要回去呆着了。
这几年,他感觉自己又进入了倒霉期,一如当年父亲早逝的时候那样,有些无助。
因为两年前,他的妻子窦氏病逝于涿郡,每次想到这个,他都会在心里恶狠狠的来上一句,该死的北征,该死的杨二。
而就在去年,他一力剿匪的时候,三子李玄霸夭于长安,这个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也得到了父母更多的疼爱。
也许是和母亲太过亲厚,听闻母亲故逝于涿郡的消息,李玄霸当时就吐了血,转眼间病入膏肓,追随母亲一起去了,享年只有十五岁。
连丧至亲,让李渊心痛之下,多少有点心灰意懒,去年在河东没来晋阳,其实不但想看杨广的笑话,也是对这一地鸡毛的世道感到了厌倦所致。
想到这里,李渊蹙着双眉,死死的握了握栏杆,让纤细的木栏立即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也显示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大气雍容的关西大阀子弟可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