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李府中人,不能擅动,长安城也不是那么好出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两个人都没明说,必须先知会太原一声,让那边有了准备才成,不然仓促之间……杨玄感之败,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话是这么说,李秀宁听了还是一阵的恼怒,连家人都保全不得,一心只想着成就大事,这些男人啊……
这回她却是将父亲都圈在里面了。
“那……夫君还是先回去吧,李氏友好颇多,妾身再探一探风声动静……”
说着话,见柴绍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秀宁心下冷笑了一声,耐着性子递给他一颗定心丸,“夫君放心,妾身非是莽撞之人,不会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顿了顿,心中厌弃更盛,“若是事急,夫君切记,夫君有用之身,断不可存侥幸之意,尽可先行,妾身只一女子,又有防备,外避一时,应无大碍,夫君不必太过挂心。”
柴绍一时间五味杂陈,他这回是真被感动了,“这怎使得?夫人勿存此心,我定能护你无恙。”
李秀宁笑笑,“此去太原,千里跋涉,路途之间,又是盗匪丛生,若真要出奔,夫君才要多加保重,留在长安左近,却是似危实安,夫君到时若还牵挂于女子妇人,可非男儿行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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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急于修好的柴绍,李秀宁重又回到书房所在,心意翻腾,这一刀下去,实际上斩断的就是夫妻一场的情分了。
而以她的聪明,当柴绍离去时,说的虽都是好话,可那一身的轻松,以及隐隐的振奋之情,她又怎能看不出来?
夫妻至此,情分已绝。
李秀宁冷冷的笑了一声,也很难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绪。
她缓缓坐于案后,铺开纸张,这次下笔,却是文不加点,一气呵成,写就之后,耐心的等墨迹干了,折起塞入信袋,以油印封好,然后吩咐侍女,“去,唤辛九来见我。”
接下来,她就该琢磨,怎么给父亲去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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