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曹旦带着些残兵败将投了自己的妹夫,自此跟着窦建德转战各处,到了大业十一年的时候,山东彻底打成了一个烂摊子,乱匪们就此迎来了曙光。
窦建德等人的队伍膨胀了起来,中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山东府兵,高士达,窦建德等人也联合了起来。
先败段达,再杀郭绚,又败薛世雄,在接连击败官军的基础上,山东乱匪们也建立起了信心。
于是,高士达率兵一头扎进了河北,在幽州碰的是头破血流。
窦建德那会儿其实是想要跟高士达一同出兵山东的,可却被曹旦劝止,曹旦劝说窦建德的理由有几条。
一来,高士达刚愎自用,并非明主,换句话说,就是高士达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高士达若打下了幽州,再定河北的话,他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二来呢,幽州罗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幽州兵强马壮,粮草充足,非是易于,咱们何必去给高士达充那马前卒?
三来,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山东是乱了些,可高士达一旦走了,那就是咱们一家独大,只要善加经营,就算高士达打下了河北,到时对咱们也要善加安抚。
四来,杨义臣率兵入河北,和罗艺南北呼应,一个不慎,岂非成就了杨义臣那老家伙的名声?
窦建德听了深以为然,遂回转山东以做观望,果然,高士达被杨义臣摧枯拉朽般击溃在河北,逃都没能逃的回来。
之后诸般战事当中,曹旦的角色实际上既为众将之首,又是窦建德的丞相,也就是说,窦建德能有今天,曹旦居功至伟。
由此也就可以看的出来,曹旦的才干实是非同小可,是正经的从草莽中涌现出来的人才。
现如今屈于裴矩之下,可一旦他开口说话,和童广寿就不一样了,连裴矩都要静下心来听上一听的。
这位先是瞅着童广寿嘟囔了一句,“老童向来直来直去,嘴巴比竹篓子还大,至尊莫要理他。”
为童广寿转圜了一句,稍稍沉吟,其实呢,他也觉着童广寿等人现在有点张狂的过头儿了,早就琢磨着想要收拾这些家伙一顿。
可那得找机会,尤其是不能当着裴矩等人的面儿来,说起来,他对裴矩等人的防范比童广寿等人可要重的多了。
因为童广寿只是觉着裴矩等人功劳不多,一来却就要压他们一头很是没有道理,所以也就起了怨尤之意。
可曹旦不一样,他看到的是裴矩等隋室旧臣怀念旧主不说,还和洛阳乃至长安又有许多牵连,事急之时,这些家伙很难全心全意的为妹夫效力,说不定还会反叛,从背后捅你一刀。
门阀子弟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他在山东乃至于辽东可见的多了,所以对裴矩等人是极不放心,觉着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这些山东出来的老人儿更靠得住。
他这人心里很有主张,却轻易不会显露出来。
现在裴矩等人正是得用之时,而在他看来,裴矩这些人确实也有才干,要想跟王世充,李渊等人争雄,少了这些样人的辅佐,光靠他们这些山东旧部肯定不成。
嗯,用一句话来总结这位的心思,那就是人可以用,却不能不时刻防范,不能让这些人坐大。
稍稍思量,曹旦的声音就拔高了起来,“至尊说的是,来回一趟着实不易,怎能无功而返?王世充……此人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名声早就听过,本就没指望他们什么。”
“此时出兵来攻,也不稀奇,隔着黄河他也奈何咱们不得,若是贪得无厌,敢继续北进,咱们先断其粮道,再跟他厮杀一场……”
“所以说啊,咱们先打着幽州,不妨让王将军舍了魏县北来与我汇合,王世充不来则罢,咱们平定幽州南还之时,他也就无机可乘了,若来,定能叫其匹马无还。”
这才是战略,像童广寿提出的那些,谁来就冲过去跟人家硬顶,只能是开玩笑,能走的今天一步,只能说童广寿这人非常勇猛,当然也有着幸运加成,不然的话,他早就成了山东累累白骨中的一员了。
没等窦建德赞许,那边儿的裴矩已然抚掌而笑道:“此谋上佳,曹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老夫料那王世充不敢北来,近日便当退兵而去了……”
(二更了,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