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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萧铖醉醺醺的钻进了马车,马车启动,萧铖听着外面清脆的马蹄声,终于抛开了所有的伪装,恶狠狠的低声咒骂了起来。
他觉着高慎和独孤修德都疯了,竟然想挪用户部钱粮去跟突厥人交易,这要是被人捉住,以他们的身份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独孤氏的前任家主独孤怀恩,当时李渊派独孤怀恩领兵去攻蒲州尧君素的时候,就曾传其在军中克扣将士的俸禄以及军需……这么说来,他娘的还是家传的本事?
说到底还是他胆子太小,有些后悔了,却也不敢声张,一只脚踏上了人家的船,想要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揉着额头,萧铖琢磨着回去得跟人商量一下……
马车在幽暗的街道上行过,两个扈从在马上百无聊赖的摇摇晃晃,京城的治安比去年,甚至是前两年都要好上许多。
左右屯卫府,左右监门府等将一部分长安治安的权柄又都交回到了长安令的手中,说明因为战乱引起的混乱正在离长安远去。
马车行出老远,一条巷子的阴影处两个人在低语。
随后一人跟着马车走了,一人则在原地未动,直到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独孤修德的车队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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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平陵,窦氏祖宅。
右武卫大将军窦琮在祖祠中上了香,并念念有词良久,才出了窦氏祠堂,外面的族人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与窦琮寒暄着。
一位大将军对于任何家族而言都会引起足够的重视,窦氏也不例外,即便窦琮兄弟来自河南分支,可只要他们宗扶风平陵为祖地,那就是扶风窦氏的子孙。
来到这里,窦琮也收起了他的桀骜,跟谁都能笑谈上几句,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从开春到现在几个月了,他一直在外面“剿匪”,今日“路过”扶风,便来祭拜一下祖宗,如果不是皇帝家的宗祠还没建起来,他还得到扶风李氏那里拜访一下。
心情不好自然不是因为见了族人,有什么麻烦,而是仕途上的不顺利,由左屯卫大将军改左武卫大将军,算是接了姜宝宜的位置。
当初他与姜宝宜的职责都差不多,带兵宿卫宫禁,是极得皇帝信任之人,换句话说那就是皇帝近臣,如今虽还是大将军,却已明显被疏远了。
几个月来奔波于路途,剿匪无数,还要配合着户部施行新政,让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相比之下,他宁愿去替换兄长,去给大军押运粮草,好赖也许还能见见阵仗。
更让他糟心的是,扶风郡公的爵位也没了,虽然是他自请削爵,可总免不了觉着倒霉透顶,心里时常都在嘀咕,扶风这方水土还真他娘的邪门,怎就悄没声的出了个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