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后悔跟阿史那牡丹说这些了,但话以至此,也已不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只能心抽抽的道:“你不用忙了,杨颢殁于江都……唉,追寻这些真的有用吗?
干脆都跟你说了吧,我那时听闻,汉王在晋阳有一庶子,母亲出身很是低微,生子之时,文献皇后还在,应该是汉王怕母亲不喜,所以未曾报上宗府。
汉王兵败时,没有寻见其人,二郎好像还曾派人追索过,应是未能见其踪迹,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蛛丝马迹,在萧氏这里早已拼凑完整,只是每每思及自己年华正好时,那位还是个小小的婴儿,按照辈分还得唤她一声伯母,她心里就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多年来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就此吐露于人,她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而是心惊肉跳,心里升起的全都是后悔的情绪。
阿史那牡丹正好相反,皇后这里果然没白来,让她省去了许多工夫,不然她还要挨个的去拜访那些旧人,一个个都人老成精,不定怎么敷衍她呢。
而且见的人越多,她在长安的处境也会越危险,因为还不知皇帝是什么态度,惹恼他,被赶出长安是轻的,不定她就再也见不到草原了。
于是她高兴的道:“啧啧,汉王的儿子在多年之后,平定了诸侯,成为了大唐天子,若是杨广泉下有知,岂不要被再气死一次?”
萧氏这下是真不满意了,轻拍了她一下,“莫要胡言,文皇帝一支几近断绝,如今有一二存世,他们在地下应该都会感到欣慰。
而且你要别高兴的太早,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又能真的知道呢?皇帝又已有了国号,自己是绝不会承认的。
哼,若你出去胡乱说话,怕是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阿史那牡丹摇头一笑道:“皇后多虑了,恐怕就算是我出去宣扬,也无人敢信……这些啊,也只能说给可汗听听罢了。
至于真假……咱们又不是在断案,非要弄个水落石出……每个人的命运,都要听从天神的安排,而天神总会给祂的宠儿以最好的指引。”
说到这里,她虔诚的抚胸低头,像是在向天神祈祷。
萧氏看着她,心说这里可不是天神能来的地方,注视着你的可能是佛祖或者是老君,你在这里向天神祈祷,很可能会惹祂们不高兴的。
当然了,佛祖和老君都很宽容,并没有惩罚阿史那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