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关系确实乱的很,也不怪苏亶对杜执礼的行止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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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杜淹为礼部侍郎,想要调任户部……表面上看倒也平常。
毕竟户部是正经的职权部门,比礼部权力要大的多,从礼部到户部别看是平级调动,实际上则算是晋升半级。
可苏亶深知朝局,之前户部尚书郑善果被夺职流放,李纲,刘洎两位入主礼部,杜淹的位置便尴尬了起来,这才是他求调户部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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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亶没等多久,杜淹便到了。
杜淹五十多岁年纪,相比之下苏亶则正在年富力强之时,两人相见,杜淹却还得是以下官之礼见之。
两人见面笑呵呵的先虚伪的寒暄了几句。
杜淹道明来意,开春朝廷要祭祀天地,太常寺那边自然是由太常寺卿宇文儒童主持,礼部这边则归杜淹负责,他这次来就是跟户部沟通一下。
苏亶就笑,“杜侍郎来的正好,年前时诏令已至户部,一应事宜户部自然旁无责贷,可最终还是要以太常寺为主,礼部为辅,户部也就是从中办些杂务。
只要太常寺和礼部有所指派,户部尽都无话可说,还劳杜侍郎亲自跑上一趟,惭愧惭愧。”
杜淹抚须而笑,脸上的褶子都散开不少,估计是觉着苏亶还算尊老,顺着这个话头他便说道:“户部向为六部之首脑,政务繁重,俺也是怕尚书太过劳碌,无暇顾及其他而已。”
倚老卖老,给点颜色便不知自己是谁了吗?苏亶心里骂了一句。
杜淹话说的虽然委婉了些,苏亶知道他这意思是想借此机会跟自己说一说户部侍郎缺职的事情。
他只做不懂,笑着道了一句,“杜侍郎可不敢如此说吧?裴尚书若是听闻许是要跟咱们讲讲道理。”
六部之首脑向为吏部,只不过因为战乱的缘故,户部和兵部日渐权重,可当战乱平息下来之后,吏部便是无可争议的六部之首。
因为它掌握的是人事大权……
杜淹皮笑肉笑的道:“裴尚书如今可顾不上咱们这点闲言碎语,年前俺向他举荐刑部员外郎郅怀道为户部侍郎。
他还跟俺说,前些时官考首尾颇多,受人诟病,御史屡屡参劾,让吏部上下如履薄冰,俺还劝了两句。
唉,今年礼部许就要开科取士,那和官考也没甚区别,俺也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啊。”
你可真会说话,苏亶又不是没跟裴世清相处过,对裴世清的为人还是清楚的。
就算两人都是前隋旧臣,也没那个交情唠叨这些私话。
至于向裴世清举荐郅怀道,那倒是有可能,可吏部给的户部侍郎备选名录上根本没这人,看来这位嘴里没一句真话。
你这是觉得我不敢去跟裴世清求证吗?
心里腹诽不已,苏亶继续装糊涂,“说起来,科举在即,礼部准备的如何了?此事即成诸公将为天下之师,广有徒众,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怎么到了杜侍郎嘴里便成了这般模样?莫非畏难不成?此话到俺这里也就算了,若是传了出去,郑尚书便是前车之鉴,杜侍郎还是慎言为好。”
试探了两句,却猛的挨了一棒子,杜淹并未被吓到,他只是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苏亶,嫉妒了一下对方的年轻之外,也就只剩下了感叹。
武功苏氏运气是真好,祖孙都能把紧各朝的钱袋子,如此长盛不衰,着实令人羡慕。
简单几句对答,杜淹已经明白了苏亶的心意。
年轻人不想让老家伙来户部指手画脚也在情理之中,杜淹没什么恼怒的情绪,为官多年,这点挫折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过年的时候去拜访了裴世清,两人聊的确实不错,年末的时候吏部侍郎张锐病了,裴世清去探望了一下,病的不轻,来年吏部侍郎可能就要缺职。
户部侍郎这边卡在了尚书省,裴世清暗示他会举荐杜淹来补吏部侍郎之职,不成的话便去中书。
几手准备下来,在户部碰了钉子也就算不得什么。
苏元宰年轻气盛,他来了户部也不好共事,何必自讨没趣?这个账先且记下,别以为是皇帝近臣便能耀武扬威,早晚都得让他知晓老臣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