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拄着拐杖,脚步将要碰到楼梯台阶,沉声开口,“我自己上去。”
艰难地爬到二楼,走过走廊,推开那个房间的门,他才能相信楚绎是真的走了。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干净得,就和楚绎几个月之前住进来前一样。
就像他没来过一样。
突然电视墙的方向咔擦一声,秦佑蓦地转过头,他看见,衣帽间的门开了。
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以为楚绎还会从里面走出来,穿着他精心搭配好的新衣,用那种略微睁大眼睛却紧抿着唇的含蓄矜持的笑,默不作声地期待他的赞扬。
秦佑在原地站了很久,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寂静得再没有其他声音。
就像楚绎没来过。
可是,又像他从来没离开。
就像,下一秒,不知道从哪一个角落,他就要跳出来。
秦佑几乎落荒而逃,助理把他搀上车。
一直到车开出别墅区的大门,他才能稍微平静地开口:“这房子,让人收拾收拾,家具都盖起来。”
助理先生一时愕然,这就是说秦佑要把这里封起来,至少,很长时间都不会自己住了。
作为最直接的旁观者,助理先生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对于秦佑和楚绎的事,这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做错了。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秦佑的眼神落寞得像是没有一丝生气,平生第一次,他从秦佑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想到什么,他说:“要不,你去送送他吧。”瞟一眼时间,“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
秦佑唇角的线条仍然那么冷硬,“不用。”
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址。
这是秦佑最靠近机场的一栋别墅。
秦佑到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就一直没再出来。
一直到夜色沉沉,里边听不到任何响动,助理不放心,敲了下门,“秦佑。”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音。
他小心地拧开门锁,推开门,房间里晦暗一片,没开灯。
而秦佑就坐在大片的落地窗前,一只胳膊手肘撑着轮椅扶手,另一只手搭在腿上。
助理走到他身边,他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像尊石像似的一动没动。
只是眼神透过窗子玻璃怔怔望着远方黛蓝天幕。
辽阔幽远的夜空,有闪烁的星点光芒徐徐升起,而后,消失在更高更深沉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