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只听说过玉面王爷的美名,今日再见,这才觉得这名字实在是取错了。人家哪里是冷面,这一脸含笑地模样,让一众又想看看这新娘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喜娘这会赶紧请陆庭舟坐在谢清溪的身边,让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
陆庭舟略迷惑,张口便问:“这是为何?”
喜娘尴尬一笑,这是洞房里头坐床的俗礼,名为压襟,表示两人已同床,不过寓意却是男人压过女人一头。
陆庭舟一听竟是这个意思,微蹙着眉头道:“那便不用了。”
喜娘呆住了,什么叫不用了。她是京城里头最好的喜娘,大皇子、二皇子成婚那都是她伺候的。可是伺候了这样的婚事,还头一回见到新郎说不用压襟的,她赶紧回头朝全福太太看。
这接亲太太是林太后的娘家的侄媳妇,此时听了也是一脸惊诧,不过她道:“这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继续吧,”陆庭舟淡淡说道。
谢清溪不敢动,更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去拉他的袖子,她倒是觉得这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也不必太当真的。
喜娘看了全福太太一眼,便开始撒帐。她一边将桂圆、红枣、花生之类的喜果撒在帐内,一边嘴里念叨着吉祥话。
待这撒帐结束之后,才是众人最为期待的掀盖头。
旁边的全福太太递给他一柄包着金箔的喜称,让他去挑起新娘的盖头。
陆庭舟挑开那绣金龙凤盖头的时候,整个屋子出现了霎那地安静。几乎所有围观的人,都在心中想着一件事,果然,果然就应该是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玉面王爷。
虽说谢清溪在家上妆的时候,脸涂的白白,可是那会她哭了之后,只来得及将脸抹匀,所以粉底几乎被擦没了。如今露出她本来的面目,却是将一众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谢清溪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穿着大红锦袍的陆庭舟,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头一回见他穿这样色彩艳丽浓重的衣裳,登时低头抿嘴一笑。
可是她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犹如一个开关按钮一般,让原本有些失神的众人又拉了回来。旁边那些自诩容貌绝佳的王妃、世子妃们,这会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新娘子就连低头羞赧一笑的动作,都那样的迷人,也怪不得这位王爷会同意赐婚的。她们都是皇室宗亲,知道对于恪王爷的婚事,别说太后做不了主,就连皇上都管不住。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大婚的原因,如今看来人家真的是眼界太高了。
此时林家太太对陆庭舟道:“王爷,现在得从王妃头上摘下绒花往高处插。”
陆庭舟看了她一眼,林家二太太赶紧解释道:“这是插花卜喜,预示早生贵子。”
他这才伸手去谢清溪头上摘绒花,不过花拿到手了,他却是有些为难了,这要插到哪去。
林二太太是个机敏稳妥之人,要不然林太后也不会让她来当这个全福人。她赶紧轻声道:“插在上头生子,插在下头孙女,您若是想多子多孙,也可插在窗磴上,插的越低生子越多。”
谢清溪也听了这话,她脸色一红,头又垂了下去。
喜房里头的人多是皇室宗亲,虽说少见陆庭舟,可那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以前每回见的时候,恪王爷莫不都是进退有度,淡漠稳重,何曾见过他这般懵懂的模样。
大家心里头都说不出这滋味,就是觉得可爱,对,就是可爱。
不过看到这里,众人岂能不明白,这位王妃那是极合王爷心意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连坐襟都不愿意呢,这是不愿压她一头?
好在下面便是喝交杯酒,成了这合卺之礼,陆庭舟就要去前头敬酒了。
林二太太带着人将谢家的送亲太太领到前头喝酒去了,而皇室的女眷则也被领到外头吃喜宴去了。就连丫鬟、婆子都退到门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