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陆庭舟抱着她躺在行军床上,也就他们两这身份,如今还能睡在床上。听朱砂这两天说,她们睡的榻太矮了,身上都被各种虫子咬出了包。好在她这几个大丫鬟各个都算是顶用的,如今也每一个人叫苦的。
谢清溪忍不住笑道:“咱们这是去就藩呢,还是去逃难啊?”
陆庭舟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说道:“还是早日回叶城的好,近月来塞外的那些异族又有了异动,只怕会有变数。”
谢清溪知道,别看在新中国大家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的。可翻开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书,汉人和塞外民族的战争真是贯穿始终,长城这一伟大的历史遗迹,就是为了抵抗塞外异族而修建的。
陆庭舟手中有一支力量,在消息上,只怕他比皇帝的消息都要灵通。如今他既然说塞外有异动,只怕如今是真的有了变动。
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为何突然又生了变化。
“当年太、祖皇上率先将士,将塞外民族驱逐至雁门关外数千里,大破五胡,杀敌十万余人,让五胡在几十年内再无余力进犯中原。后我皇祖父、皇父都在边境压以重兵,这些年来边境一直相安无事,”陆庭舟在提到太祖、他的皇祖父、他的皇父时,语气中的自豪简直是挡不住。
谢清溪撑起手臂看着他,或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一提到保家卫国便有说不出的热血,就连冷淡如陆庭舟都不例外。
“不过我们在繁荣发展,这些异族也在休养生息,特别是近年来边关动静频频,塞外之人不时地南下掠夺我们的村庄,屠杀我们的百姓,”陆庭舟看着谢清溪。
谢清溪突然愣了一下,为什么皇帝可以那么轻易地给陆庭舟加那么的徒有的罪名,为什么皇帝可以那么轻易地让他背黑锅,不是他没明察,而是因为他想走了。
陆庭舟想留下的时候,谁也赶不走他。但是他想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他。
“皇兄在很多大事之上太过犹豫,做不到当断则断,你以为马市为何要重开,这就是我们大齐在向这些塞外人示弱,在告诉他们,我们怕了他们,”陆庭舟咬牙道。
谢清溪忍不住盯着他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热血,这样不冷静的陆庭舟,可是她不仅没觉得意外,反而觉得他这样的情绪外露反而很好。
人这一辈子,哪能事事都无动于衷呢,或许心里头藏了几件能影响他的事情,反而是好事。
“所以你才想回叶城的?”谢清溪知道叶城是边关重城,与大同、宣府、辽关一样是抵御塞外的重镇,这些地方都有重兵防守。
陆庭舟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心里头的事情告诉谢清溪,毕竟谢清溪这样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离开,他自然不能再对她有所隐瞒了。
谢清溪点头,轻声笑道:“真好,这样真好。”
“什么真好,”陆庭舟伸手抚过她的额头。
谢清溪只是笑,却不再说话。
保家卫国,这样真的很好。
虽说他们不是打仗行军,可是陆庭舟着急前往叶城,一路上行军很快。没过几日,雪青就病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敢说,后来是丹墨看出来的。她求到谢清溪跟前来,谢清溪赶紧让随军的大夫过来替她看了。
好在只是风寒而已,并不碍事,只需要静养几天便好。谢清溪又派了个小丫鬟去伺候她,朱砂和月白坐在马车里的伺候谢清溪的时候,两人都不太敢抬头。
雪青也是大丫鬟,她生病了,其实她们三人都知道。但是雪青怕这会病了,会被扔在后面不能跟着她们一块走,所以哀求她们不要和王妃说。
谢清溪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冷笑了一声问道:“在你们心里面,我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你们谁病了,就把你们扔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