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宗看着很牛逼的样子,但其实还真挺有素质的,基本对米绪是有问必答,只是回复的字数总是不如常人预期的那么多,哪怕米绪偶尔夹杂了些不可理喻的话和行为,大城草也不会嘲笑或者讥讽他,最多无言以对而已,相对于以前动不动就和自己抄家伙互相进行人身伤害的2b和2货寝室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善良。
这位大城草也不挑嘴,如果米绪上课回来的早,陈羽宗没出去的话,有时他就会顺道也给对方稍一份吃的回来,只要不至于像猪食那么难以下咽,大城草都能一口一口地吞下去,不过米绪慢慢也能观察出来,好吃的他会吃得快些,难吃的节奏比较抒情而已。
而硬是要说让米绪觉得这位金牌室友比较有槽点的地方也有两点。
第一,这丫对居住环境比较矫情,好比室内要通风干爽,再冷都不能关窗,地板要天天拖,垃圾早晚都要倒,被套一周一换,厕所不能有头发,书不能搁马桶上,内裤不能瘫书桌上,袜子不能挂电脑上,碗不能放床上……
好吧,后面几条是专门针对米绪的,使人尴尬的是,陈羽宗并没有直接开口要求米绪必须如何如何,就像他说的,不用大米插手清洁工作,太费劲,一切里外活计大城草全自己一手包了。
然而,在看着一方如普罗旺斯小镇般井井有条光鲜亮丽,自己这边整一个津巴布韦高原土矿,米绪脸皮再厚也难免在如此鲜明的对比下有些小小的羞涩,最后只能捯饬捯饬把高原铲了,把盆地填了,努力从原始社会向现代文明进发。
第二,则是陈羽宗活脱脱就是个睡神的狂热脑残粉。
相比于闲出白菜淡出鸟的社院新生来说,米绪也听说过建院的未来骨干们有多苦逼,高考对他们不是解放,而是另一个农民起义的开始,哪怕学霸如城草,一周都有两三天是要熬夜画图或者做模型不眠不休的,或许就是因为体力时常透支,陈羽宗基本回到寝室除了打扫之外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倒头大睡,米绪偷偷观察过对方,这人能强到眯眼过去十多个小时都可以不带翻身的,有时候坐那儿摸摸鼠标,没多久就趴桌上挺尸了,这点倒是和大米一拍即合,秒速入睡简直练到出神入化。
米绪偷偷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大城草的人生技能点都加到了外貌、智力、运气和力量上了?不过他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你要说陈羽宗是体力渣又他妈太呵呵了,这人哪怕三十六小时不睡外表都能看着比谁还精神,目光炯亮,容光焕发,卷着袖子把寝室上下里外刷三遍都不带喘的,而且哪怕前一晚彻夜未眠,每周四、五两天的大早也仍是雷打不动要去小树林跑圈,简直活出自信自满自虐自我的新境界。
总之,米绪的新寝室生活,因为非比寻常的室友,常常显得如此的超脱尘世与众不同,但是,即便不如想象中的如鱼得水自由欢脱,但也算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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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院的社会学是大课,社会工作和社会学两系一般都一起上。
下课间隙,米绪被几个同学喊住了,都是女生,她们前来是为了邀请他参加一个课外的小组活动。
杨蔓说:“我们主要是研究社会福利政策的,平时休息时会走访些机构,顺便实习下,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慢慢积累到后面两年就知道好处了。”
米绪知道这样的活动,就好比和杨蔓同班的陆子芬他们也是,这专业要了解的东西宏观的特别宏,全人类都归他们研判,微观的又杂的你眼疼,鸡毛蒜皮都得操心,到实习的时候很多人完全摸不着北,做一阵就累得坚持不住了。如果前两年就开始投入了解,毕业前后就会轻松很多,学校里这样的课外小组不少,不过要是没学分赚,大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多一个吃喝玩乐的组织而已,真能全身心投入的却没几个。不少u大社院的学生都是抱着先把学校的名牌毕业证书混出来的想法,以后哪怕卖鱼也不会干这苦逼行当,更别提美好的大一生活还没爽够,就要拿休息天去为人民服务了。
根本傻逼好吗?
米绪的思想境界也没有那么高,和葛妈、金刚等一样,实话就是,他们糊里糊涂地进来了,现在还在糊涂着,暂时也没有找到清醒的动力,还想再糊涂一阵。
所以米绪肯定不会答应,只是在拒绝前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为啥找我呀?”社院的积极分子可多了,学生会就有一票美人儿等着翻牌子,米绪绝壁属于各方面都尔尔,就一觉悟跟不上大时代的懒散人员。
结果人姑娘诚挚道:“我们女生比较多,本就想找两个男生平衡一下,后来有人提议你,组员都一致赞成了,因为你看着就很好相处。”
很好相处……
看着,就很好相处……
有妹纸特意跑过来做出邀请,还跟你说,你看着就很好相处,然后得到了一群妹纸的认同……这代表了什么?!!
米绪为难地搓了搓手:“这个嘛……好吧!!那你们要我什么时候去?明天?今晚?还是现在?!!我都有空啊!”
妹纸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回神后摇头道:“不不、大概从学期中开始,到时候我们会发消息召集的。”
和姑娘谈完了话,米绪美滋滋的掀了把头发,仰着头转过身,就瞧见面条儿坐那儿鄙视的眼神。
“你知道你已经不是人了吧?”庞智斐说。
米绪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忽然就不能当人了?那我是什么?”